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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不過三十五歲左右,因為感染艾滋病多年,如今骨瘦如柴,兩只黑眼珠深恨的嵌在眼窩里面,生命氣息還在,可是整個人好像挺尸一樣。.org
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接觸艾滋病人。
楚洛寒套上手套,扒開病人的眼瞼,然后聽病人的心跳,同行的醫(yī)生看著楚洛寒接觸她,嚇得連連往后退。
“愣著干什么?醫(yī)藥箱拿來,病人呼吸微弱,心臟跳動緩慢,很可能是病情加重突然重度頭痛導(dǎo)致的昏闕,先給病人輸液,三百毫升齊多夫定?!?br/>
小醫(yī)生哆哆嗦嗦,“我……我不敢?!?br/>
就連幾個男醫(yī)生也敬而遠(yuǎn)之,本來是八個人的醫(yī)療小組,只有出落哈你一個人在切實治病救人。
楚洛寒惱了,杏目瞪圓盯著七個人,“聽著,既然到這里來,就給我好好的干活!病毒傳播途徑只有三個,只要做好安全措施不會出事,如果今天不把所有病人檢查一遍,明天咱們繼續(xù),你們自己選?!?br/>
聽到說不定明天還要繼續(xù),男醫(yī)生馬上清醒了,“好……好,我馬上準(zhǔn)備吊水?!?br/>
楚洛寒在病人枯瘦的手背上找到血管,扎進(jìn)針頭,液體緩緩的注入病人體內(nèi)。
小男孩恐慌的瞪大眼睛看著楚洛寒,“阿姨……我媽媽會不會死?昨天隔壁的阿姨死了。我媽媽……是不是也會死?”
小男孩臉上身上都是泥點子,一雙手好像很多天沒洗干凈過了,出了汗的衣服北風(fēng)吹干,繼續(xù)穿,汗臭味嗆鼻子,可他純真的眼睛干凈的讓人不敢有任何的偏見。
楚洛寒附身,看著他的眼睛,“不會的,你媽媽等會兒就醒了,你爸爸呢?”
小男孩耷拉下腦袋,他身上幾乎沒什么肉,只有一顆腦袋掛在纖細(xì)的脖子上,“我爸爸……他去年就死了。我媽媽說,她也會死,我也會……”
他輕的像蚊子哼的聲音,聽到楚洛寒心里一陣酸楚,眼底淚光閃爍。
“小朋友,不要怕,其實……”
小男孩仰起臉,哭喪著臟兮兮的臉,“阿姨,我知道,這病治不好。你不用騙我。”
楚洛寒被堵的騙不下去了,話鋒一轉(zhuǎn),“阿姨才不會騙你呢,一看你就是聰明的孩子,阿姨想說,我們每個人都會死,或早或晚,阿姨也會死,但是死以后,你和你爸爸會在另一個地方相遇,所以這沒什么好怕的?!?br/>
小男人蹭了蹭鼻子,“真的?”
“真的!阿姨不會騙你!”
小男孩怯怯的道,“那……咱們拉鉤?!?br/>
楚洛寒怔了怔,白皙干凈的手指勾住他的小黑手,溫柔的笑著道,“拉鉤!”
后面的幾個醫(yī)生面面相覷,低聲嘀咕,“楚醫(yī)生是不是瘋了?這孩子也……有病?!?br/>
“但是,你們不覺得剛才楚醫(yī)生溫柔的樣子,很漂亮嗎?“
“都什么時候了還看美女?不要命!”
一個男醫(yī)生主動替楚洛寒背藥箱,“真沒想到,傳說中的內(nèi)科王牌大夫,是這樣的?!?br/>
楚洛寒輕笑,“我該是什么樣的?”
男醫(yī)生不自然的笑了笑,“總之和聽說的不一樣。”
交代小男孩在這里守著媽媽,幾個醫(yī)生去了臨時搭建的坐診棚,他們還沒到,就看到外面排了長長的隊伍,這個村子居然有四五十個病人!
年齡最大的不過四十多歲,年齡最小的還抱在懷里。
八個醫(yī)生各司其職開始坐診。
楚洛寒負(fù)責(zé)全面排查其中是否有人得心臟方便的疾病,所幸這些人雖然身體很弱,心臟并沒有嚴(yán)重的疾病,不然真的沒什么指望了。
“楚醫(yī)生,這個女病人一年前摔斷了腿,一直沒有接骨治療,現(xiàn)在情況很不好,想重新讓骨頭愈合,必須手術(shù)。”
手術(shù),面對這樣一個群體,是對醫(yī)生的極大考驗,稍有不慎真的會……
兩個骨科的男醫(yī)生沉默了,楚洛寒也沉默了,“沒有別的辦法?體外矯正不行嗎?”
男醫(yī)生搖頭,“不行,骨頭錯位嚴(yán)重,強(qiáng)行矯正會把骨頭折斷?!?br/>
病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孩,聽到醫(yī)生的話自己呵呵笑了,“我知道你們怕什么,手術(shù)會流血,怕被我傳染!怕被人傳染你們來這里干什么!滾!滾出去!”
女病人瘸著一條腿,沖醫(yī)生大吼大叫。
女醫(yī)生聽不下去了,站起來辯白,“自己生活不檢點得了病,我們好心好意過來給你們看病,居然還罵人!活該!”
“死女人你說什么!有種你再說一遍!反正我活不長,呵呵,我倒想死之前拉個墊背的?!?br/>
說著她就要被拽女醫(yī)生的胳膊,女醫(yī)生嚇得趕緊跑到男醫(yī)生身后瑟瑟發(fā)抖的躲起來,當(dāng)場就嚇的嚎啕大哭。
楚洛寒盡量安撫病人,“你先別著急,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腿,這樣,我們商量好治療措施再決定,好嗎?”
女病人冷呵,“假惺惺!你們這些人就是假惺惺!來這里不就是想讓新聞報道你們,稱贊你們!別裝了!”
楚洛寒這暴脾氣,“姑娘,我們沒那個閑工夫陪你玩兒,后面還有很多病人排隊呢,麻煩你先讓讓?!?br/>
“黑心狗肺人渣!我要你們的命!我要你們的命!!”
女病人的情緒還沒平復(fù),一道粗糲嘶啞的男人聲音突然從隊伍后面?zhèn)鬟^來,年約四十出頭的男子手里拿著一把菜刀,一邊吼叫一邊死命往這邊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