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一下暗下來,聽覺,嗅覺,觸覺卻變得更加清晰。何書墨這才發(fā)覺到身邊人強烈的存在感。他聽得見對方呼吸的聲音,聞得到對方身上和自己相同的沐浴液的味道,感覺得到對方每一個細微的挪動。何書墨突然覺得心跳有些快,他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有點失眠了。他以前也跟崇臨擠過一張床,但嚴律似乎是不同的。
何書墨在黑暗里睜大眼睛,有些緊張地扯了扯被子,試圖把自己卷成一個卷,卻聽到盡在咫尺的人輕輕笑了一聲:“你這樣卷著,不熱嗎?”
嚴律的聲音跟平時略微有些不同,或許是因為躺著的緣故,聽起來更低沉,帶著微微的沙啞,撩撥這何書墨的耳朵。
“你能看見我?”何書墨在黑暗中眨眨眼睛,他的窗簾不太透光,黑暗中只能看到嚴律一團模糊的影子。
“看不清?!眹缆稍诤诎抵忻嗣砩暇砥饋淼谋蛔樱骸安贿^這張床就咱們兩個人,我被子沒了,自然是你卷走的?!?br/>
“啊,抱歉抱歉?!焙螘綍r一個人睡的時候總覺得這被子寬得過分,沒想到這么不禁卷。他把被子扯下來,重新蓋到兩個人身上,再次躺下時,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冷得話,你可以靠著我?!眹缆伤坪鯙樽约旱男袨檎业搅艘粋€妥當?shù)睦碛?但他知道,他只是想抱一抱對方而已。
何書墨感覺又氣息劃過額頭,帶著檸檬薄荷的香氣,那是他牙膏的味道。血氣一下子直沖頭頂,心跳又快又重,在黑夜里清晰的像鼓點一般。嘴里那句“我不冷”像是被噎住了一樣,怎么也說不出來。
他像貓咪一樣,把腦袋抵在對方的肩窩上,悶聲道了一句:“晚安”。
“晚安?!眹缆筛惺苤鴳阎械纳倌?,像貓一樣溫暖,像貓一樣柔軟,但是又分明是不同的,那是個輪廓分明的男人。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何書墨睜開眼睛便看見嚴律下巴上青色的胡茬。意識還不太清醒,他恍惚以為自己還是嚴律的貓,稀里糊涂被對方撈進了被窩。
于是,何書墨張開嘴,報復(fù)性地啃在對方下巴上。咬下去的一瞬,何書墨才意識到不對,趕緊收了牙齒,結(jié)果懟在對方下巴上的變成了柔軟的嘴唇。
嚴律睜開眼睛,便看見何書墨驚惶地望著自己,軟軟的唇瓣貼著自己下巴,像是偷親被抓包了一樣。
“唔!”何書墨慌忙從床上跳起來,長腿一邁便跳下了床,一邊背過身身換下睡衣,一邊用生硬地口氣尬聊:“早啊老板,哈哈哈,這么巧,我也剛睡醒!我那個先去洗漱了,你不著急,鬧鈴還沒響?!?br/>
嚴律看著何書墨的背影,睡褲松松垮垮卡在跨間,露出白皙勁瘦的腰線。嚴律掀起被子掃了眼底褲里支起來的小帳篷,苦笑了一下,人和貓果然是完全不同的,至少對著一直軟萌可愛的貓咪,他可沒蹦出過這么禽獸的想法。
嚴律無奈閉上眼睛,努力壓下腦海里翻騰的欲念,在床頭待了一會,等它平復(fù)以后,才起床開始換衣服。
早飯何母已經(jīng)給兩人準備好,嚴律便跟何書墨一起在家里吃了早餐。等到嚴律收拾妥當準備出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何書墨一臉糾結(jié)地在鏡子前站著。
何書墨是在系領(lǐng)帶,對著鏡子來回系了幾遍也不滿意,總是歪歪扭扭的。這幾乎成了他每天早上的一場劫難。
“我?guī)湍??!眹缆蓪⒑螘膺^來,手指捏住他兩根領(lǐng)帶幾秒鐘便系出一個漂亮的領(lǐng)帶結(jié)。
“你好厲害啊,這玩意對我來說太難了,我對著教程學了半天,每次系出來還是歪歪扭扭?!?br/>
“不難,你沒掌握竅門罷了。等有空了,我慢慢教你。”嚴律順手幫他理了理衣領(lǐng):“走吧,去上班?!?br/>
外面天空已經(jīng)放晴,積水也退的差不多了,嚴律載著何書墨朝公司的方向開去。
到公司的時候,正好趕上高峰期,何書墨從副駕駛下來時,便迎上一大波公司同事探究的目光。下班順路拼車的多,上班從老板車上下來,就不由得讓人多想了,本來何書墨這位空降助理的身份就有些曖昧,這一出現(xiàn)倒像是坐實了某些人的猜測。
何書墨不以為意,大咧咧地退開副駕車門,走了下來,等嚴律停好車,同他一起朝公司走去。
結(jié)果何書墨上班后,去茶水間接開水,剛走到門口,便聽見一群同事在八卦。何書墨不由頓住腳步。
“那個小孩和咱們老板啥關(guān)系,他聽人事的朋友說,他才剛18、9歲。咱們老板的親戚嗎?”其中一個技術(shù)部的小哥好奇地問。
“什么親戚啊,我聽說這個小孩本來是會所的服務(wù)員,后來,被老板看上了,就給了個助理的身份,帶在身邊?!闭f話的是策劃部的一個老員工,從高管那里聽來不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