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何書墨跟著嚴律一起坐飛機來到海邊,何書墨本以為是一艘小游輪,沒想到停在眼前的游輪足有三層,外面看去,甲板上房方的部分就足有一個小別墅那么大。里面的宴會廳已經布置好了,有喝酒的吧臺,有舞池,有各種牌桌,麻將桌,也有用來談事的小包間。
這是個屬于年輕人的聚會,在場的莫不是家大業(yè)大的二代,或者年少有為的一代,當然作為男伴女伴一道參加的俊男靚女也不在少數(shù)。這會兒宴會還沒開始,人大多都聚集在室內。嚴律帶著何書墨一上船就引來不少的目光,這目光多是沖著嚴律去的,畢竟有錢人的世界,從不缺帥哥美女,但是作為年輕一代里完全不依靠家里,資產豐厚的公司總裁,嚴律這些年其實一直被很多人暗中關注著。
何書墨發(fā)現(xiàn)這些目光里,一部分是欣賞,另一部分則是厭惡,欣賞嚴律的這部分人,大多穿得比較成熟,看起來事業(yè)有成。而厭惡嚴律的這部分人,多穿得比較叛逆,年紀比何書墨大不了太多。
“那些是什么人?”何書墨指了指吧臺附近幾個端著雞尾酒的青年男女,他們手上戴著夸張的中二銀色指環(huán),耳朵上釘著一排耳釘,頭發(fā)染的是時下最流行的顏色,最夸張的一個還打了唇釘,帶了鼻環(huán)。他們身邊都帶了伴,摟摟抱抱的膩在一起,絲毫不避諱周圍人的目光。
那些人在嚴律進來的一瞬,幾乎都同時露出了不加掩飾的敵意,好像跟嚴律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樣。
“一群不學無數(shù)的啃老族?!眹缆墒侄旧嗟脑u價道。
何書墨就懂了,同樣是二代,嚴律不作妖,不惹事,不問家里要錢。自力更生,年紀輕輕就有了自己的公司,成績還非常不錯,跟這些叛逆少年一比,妥妥就是別人家的孩子。仇恨值自然拉得很穩(wěn)。
何書墨不知道的是,這種敵意其實更多的來自于嚴律的出身,這些人可以容忍嚴冀優(yōu)秀,卻不能接受私生子出身的嚴律憑借自己的努力凌駕于他們之上,但是看不慣也得看,所以怨氣就只能越積越深。
嚴律帶著何書墨去吃茶點,他們剛離開大廳,吧臺附近那群青年便忿忿地議論起來。
打唇釘?shù)那嗄赀艘豢冢海骸芭?,有什么好得意的,一個不要臉的小三生的兒子,也敢在我們面前囂張?!?br/>
旁邊的穿花襯衫的青年色瞇瞇地摸了摸身邊的男孩:“誒,我怎么聽說他好像養(yǎng)了個男人,不會就是他旁邊那個小孩吧,長得倒是不錯?!?br/>
染了一頭奶奶灰短發(fā)的女孩吐了口煙:“長得不錯有什么用,你們不知道吧,嚴驍龍可是一心想用他和韓家聯(lián)姻的,結果他自己把事情攪黃了。等嚴驍龍騰出手來,他那個破公司就完了,看他一天到晚還嘚瑟什么。說起來也是可笑,韓秋茹一年前還在我面前說什么不愿意嫁個私生子,最后還不是為了一個嚴家太太的身份自己巴巴貼上去,結果對方根本不買賬,真是夠可笑的?!?br/>
“我好像看見熟人了?!绷硪贿叄螘珜缆烧f。
“熟人?”嚴律轉頭,他的注意力都在何書墨身上,倒是沒有注意到。
“高簡還有韓秋茹都在船上?!焙螘噶酥讣装宓奈恢?,韓秋茹正纏著高簡說著什么,高簡的表情有些尷尬為難。
“聽說韓秋茹已經跟他父親提了,不想跟我結婚,她想嫁給高簡??上щp方父母都不答應,高簡他自己,也不同意。”嚴律淡淡朝兩人看了一眼,便轉回了視線。
“這當然不能同意了。韓秋茹那女的,誰攤上誰倒霉。再說高簡不是喜歡男人嗎?”何書墨有點同情起高簡來,畢竟他也是在替嚴律解圍的時候,被韓秋茹盯上的。
高簡沒想到他一上船就被韓秋茹攔在甲板上,心里急的不行。他這次是從朋友那里聽說嚴律會來,才特意要了張邀請函參加。讓何書墨送貓這招失敗,之后他幾次聯(lián)系嚴律都被無視了,甚至他專程去嚴律公司堵對方也沒用,對方根本不見他。
高簡不相信十年的感情最終會輸給一個半路殺出來的家伙,更不甘心就這么跟嚴律形同陌路,他一定要再見對方一面。
可他沒想到韓秋茹會因為他專程跑到游輪上來,一見到他就嘰嘰喳喳地粘上他,毫不矜持地向他說著喜歡的話。高簡不能明白這種喜歡,不過才見自己第二面,對方能喜歡自己什么?她了解自己嗎?
“抱歉,很感謝你的喜歡,但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北M管心里煩的要死,但是高簡的家教不允許他對一個女孩惡語相向。
“是誰?。俊表n秋茹不滿道:“你不是一直想開音樂會嗎?只要你答應跟我在一起,我就讓我爸資助你開一個鋼琴獨奏的專場,你知道我最欣賞你的才華了。”
“不用了?!备吆嗛]了閉眼,這女人什么都不懂,以為音樂會是砸錢就能開起來的嗎?他真正想要的不是那個虛偽的形式,而是實力獲得業(yè)內的認可。
何書墨跟著嚴律轉了一圈,最后端了杯果酒到外面吹起了海風??諝庵袕浡滔痰乃柭渖?,天幕變成一抹深湛的藍色。月亮在天空投下一汪金色的影子,又被海浪剪碎,把金屑撒得到處都是。
里面響起熱鬧的暖場音樂,宴會已經準備開始,嚴律看了一下時間,他與人約定談生意的時間也差不多到了:“我走了,你自己玩一會,我那邊事情結束就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