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夠回家了嗎?能夠回到哪里去呢?)
觸碰了生命禁忌的戰(zhàn)士們即便到達了冰之宮殿,又能否得到哈羅妮的款待呢?但拜德明白,即便是作為伊修加德的同胞,自己也有義務幫助這些百年前的戰(zhàn)士們走完最后一程,拜德扯下來包在自己口鼻上沾了幻術解藥的‘圍巾’,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同他們并肩作戰(zhàn)。
三人往亡者們眼中軍營的方向走去,阿格莉絲也同樣一起。
“我對這一天期盼了不知道多久,每當有一個朋友的靈魂之光燃盡,我都向布雷德哭訴。告訴他我有多么的無助,多么的無能?!睂㈦p手合在胸口,瑪麗絲痛苦地說道,“直到有一天布雷德也說不出話了,靈魂真的就是這么脆弱的東西嗎?!我不斷質問自己,我能夠做到什么?還能再繼續(xù)下去嗎?!”
阿格莉絲先于拜德,小跑上去抱住瑪麗絲安慰她道,“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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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正確的行動總是能夠覆蓋掉錯誤的出發(fā)點,相隔四百年的友誼就在拜德的面前,抱在一起,阿格莉絲此時反而像一個真正的姐姐一樣。
距離黑魔法師加斯的住所已經很遠了,也許只是在幻境的世界中相距甚遠。
“瑪麗絲小姐,去除了《來生神之淚》的詛咒之后……你們會怎么樣……”這總是要接受的,拜德心中非常明白會發(fā)生的事,他只是,保有一絲幻想的想再確認下,“哈哈,其實不說也沒有關系的,瑪麗絲小姐手里可能就有百年前的秘方啊,有《來生神之淚》說不定就有《真.來生神之淚》啊之類的,我就是……”
“我的戰(zhàn)友和同胞,我們都將去到戰(zhàn)女神的懷抱,除此以外,我們別無他去了?!?br/> (果然……)結局總不會是盡善盡美,瑪麗絲小姐同阿特洛瑪都已經別無他去了。
瑪麗絲反過來安慰拜德,“你不需要為我們感到悲傷,即使在這個虛假的世界了時間流逝地如此緩慢,但無論是我還是大家都已經如同度過了一生。這一生即便都與龍族為戰(zhàn),生活在擔憂害怕之中,但這里的人都沒有痛苦和怨言。”
“沒有,我只是……很難接受。”拜德仰起頭,“為求死而努力,這種事情哈羅妮這么多年,哈羅妮都會置之不理嗎?”
瑪麗絲抱住仰頭的拜德,“拜德,你是一個好孩子,但是哈羅妮也一定有她自己的考量。為這個世界帶來祝福和希望,她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正因為如此,才需要我們這些凡人自己的努力?!?br/> 一旁的阿格莉絲感到微微的不適,但卻也說不上來,只當是自己快將近半個月沒摸到金幣了,人有點犯迷糊。
“拜德,我想要你去見一個人?!?br/> “誰?”
“我的哥哥布雷德。”
*
布雷德僅僅殘存了一絲絲的靈魂,這并不足以使他維持自己的意識,現(xiàn)在的他時刻處于化為妖靈的邊緣?!秮砩裰疁I》本就是不詳之物,經過加斯的加工,它變成了將肉體化為牢籠,囚困靈魂的秘藥,然而再嚴密的牢籠都難以永久囚困那些渴望回歸海德林的靈魂們。靈魂們在難以想象的歲月里妄圖沖出牢籠,變得瘋狂兇狠,但凡沖出肉體的禁錮,靈魂也即沒有了海德林賜予其的‘思念之意’,它們不在想念海德林,不再信仰哈羅妮,成為了危害人間的妖靈。這些原理同因為憤怒而成的妖靈是一樣的。
拜德走進了指揮官的營帳,這里已經百年沒有除瑪麗絲以外的人進入了,布雷德的名聲還在軍營里‘如雷貫耳’,而亡者們連自己每天念叨的名字的主人有百年的時間沒有出現(xiàn)都沒有發(fā)覺。
指揮官的營帳里并沒有異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花香,拜德明白這些異味既是尸臭味道,僅存于瑪麗絲小姐一人的花香是瑪麗絲時刻沒有忘記自己作為貴族,需要做出的儀表的表率,即便百年來并沒有真正的人能夠分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