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身邊的桑掌柜,也被嚇了一跳,他吃驚地往大門上方去看,卻只看見幾棵草芽迎風舞得正歡。
瓦片用得久了,上頭難免會長青苔和草芽,這并沒什么異常之處。
桑掌柜的目光掃過地上的碎瓦片,又看向自始至終都十分淡定自若的江漓,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不管這件事是不是巧合,總歸是對他和江漓有利的。
桑掌柜的玲瓏心思一轉,趁著周圍眾人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他突然痛心疾首地說道:“江姑爺,你看看,我都說了她是神女,冒犯不得,這大好的日子,鬧得差點兒見血,多不吉利。”
經(jīng)桑掌柜一提醒,眾人紛紛恍然大悟:這些瓦片摔下來的時機如此巧合,可不正是為了攔下江書,保護江漓嗎?
方才江書和江漓之間的爭執(zhí),眾人也聽了個大概,也聽到了桑掌柜說,江漓便是傳說中的“神女”。
可他們迷信歸迷信,卻也不是什么都信。
“神女”一說在鎮(zhèn)上傳開的時候,大家心里也都很清楚,這十有八九是桑掌柜為了宣傳秘制菜,故意杜撰出來的,大家也就聽個新鮮,少有人會信以為真。
可剛才他們親眼看見瓦片掉落,保護了江漓,此刻再想起這個傳說,心下不免信了幾分。
眾人再看向江漓時,眼神中不由多了一絲敬畏,也有不少人順著桑掌柜的話,開始指責江書不該沖動冒失。
江書此刻面對江漓也又些發(fā)憷,但今天是崔姝的回門宴,他和崔姝本該是眾人捧著的主角,可現(xiàn)在他卻被這么多人當面指責搶白,里子面子都丟了個干干凈凈,他又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江書漲紅著一張臉,站在碎瓦片后,尤不死心地說道:“什么神女不神女的,她分明就是在故意裝神弄鬼,她……”
“咳咳?!?br/> 江書的話突然被兩聲輕咳打斷,眾人順著聲音朝前看去,只見崔主簿從院子里緩緩走了過來。
早在江書撕了江漓的請?zhí)⑸U乒裉娼燹q解的時候,就有家仆悄悄通知了崔主簿。崔主簿也已經(jīng)從家仆口中,了解了事情的經(jīng)過。
他走上前,不咸不淡地看了江書一眼,對身后跟著的家仆揮了揮手說:“姑爺累了,你先送他去后院休息吧。”
那家仆應了一聲,轉身便彎腰朝江書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江書在見到崔主簿后,臉上越發(fā)羞臊,只恨不得此刻房頂上再掉下來一片瓦,直接把他砸暈了去……他在眾人的注視下,用袖子半遮著臉,逃也似的離開了大門口。
等江書離開,崔主簿這才轉向江漓說道:“原來漓娘子就是傳說中的‘神女’,失敬失敬,快里面請?!?br/> 他言語中,仿佛之前江書為難江漓的事從未發(fā)生過,明擺著是要維護江書。
江漓也不計較,總歸大戲還在后頭,到時一并算賬也不晚。
她跟著崔主簿一起進了院門,圍觀的眾人便也識趣地散開了。
崔主簿一邊引著江漓往里屋走,一邊回頭看了桑掌柜一眼,半真半假地埋怨他說:“你把‘神女’的身份瞞得可夠緊,也不提前給我透個信,好險沒惹出誤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