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就是天生的身體素質(zhì)好,昨天還高燒的今天早上就已經(jīng)神清氣爽洗漱準(zhǔn)備換衣服出門了。
遲夏盯著他后背上的抓痕,抿了下唇,發(fā)著高燒還能那么好的體力,真不是正常人。
心中默默吐槽完畢,遲夏下床,腿有些軟,堪堪能站穩(wěn)。
“要給你搞點早飯嗎?”遲夏講話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喉嚨也有痛,是昨晚叫的太狠了,現(xiàn)在的她講話的時候沙沙啞啞。
陸修銳一邊系著扣子,一邊轉(zhuǎn)回頭來看了她一眼,“不用,我路上買飯就好?!?br/>
“嗯,”遲夏自己晃悠去廚房倒了一杯涼白開喝下去,嗓子這才舒服了一些。
陸修銳穿好衣服,準(zhǔn)備出門的時候正好見遲夏從衛(wèi)生間快速洗漱出來。
“這么著急?”陸修銳隨口一問,“要等你一會兒捎你一程嗎?”
昨天從半山公寓那邊回來的時候遲夏坐陸修銳的車回來,所以她的車還留著那邊,昨天回來之前剛好加了陸宇恒的微信,今天剛好有機會可以聯(lián)系他過去開車。
“好,等我兩分鐘,”遲夏迅速小跑回房間換了一身衣服出來,手里拿著一個滿滿的化妝包。
陸修銳真就站在玄關(guān)等她,遲夏有些意外今天的陸修銳對她好像多了幾分溫柔與耐心。
她能敏銳的感覺到他的變化。
上了車,陸修銳發(fā)動車子,遲夏打開化妝包,利落地給自己上了一個底妝。
“去你雜志社?”陸修銳低聲問道。
他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光明正大的拆穿她曾經(jīng)的偽裝了,但是遲夏從來都沒有偽裝,她沒說過自己的是嘉庚娛樂的,從始至終都是陸修銳自己誤解的,所以遲夏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嗯,”遲夏對著鏡子畫眼線,手穩(wěn)得一批,兩下就畫好了一雙眼線。
“怎么不問我怎么知道的?”陸修銳低聲問她。
遲夏幽幽講道:“你連我以前跟秦天驕有過一段都查出來了,我在哪兒工作你查出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嗯,”陸修銳挑挑眉毛,“那倒是?!?br/>
十分鐘不到,遲夏給自己畫好了全妝,所有東西有被塞回了包包里,她拉下副駕駛擋光板,對著那上面的鏡子照了一下自己的妝容,還算滿意。
陸修銳將車子停在她雜志社的門口,“你這個工作,應(yīng)該也是秦天驕給你安排的吧?!?br/>
遲夏心里一驚,但還是點了頭,現(xiàn)在在陸修銳這邊她沒必要隱瞞太多。
“喜歡自由工作的話,我再給你換個別的?!标懶掬J的手搓著方向盤,淡淡講道。
遲夏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反抗他的,一旦她提出拒絕,他肯定會誤認為她對秦天驕心里邊還有意思,而且很容易觸了陸修銳的逆鱗。
她點頭,“隨便,我也就攝影這一項愛好,你看著安排,給我換個差不多的工作就行,別的我做不慣,也做不來?!?br/>
“行?!标懶掬J松開了方向盤。
遲夏打開車門,“我先把今天的工作做完,等你那邊安排好了提前通知我一聲,我在這邊辭職,多干一天就多一天的工錢?!?br/>
陸修銳挑眉,“按理說,你跟秦天驕那么久,他出手又大方,怎么說你也應(yīng)該賺個盆滿缽滿了,這一天的工錢你也計較?”
“蒼蠅腿也是肉,”遲夏打開車門,“我先上班去了,拜拜?!?br/>
“嗯,晚上見?!标懶掬J驅(qū)車離開。
遲夏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燒了一壺水,沖了一杯麥片當(dāng)做早飯。
今天下午有個外景要拍,她提前來看看跟小葉子等待更新之后的要求,以便臨時做些調(diào)整。
下午四點提前完成工作,遲夏打開微信聯(lián)系陸宇恒過去取車。
陸宇恒講半山公寓那邊有保姆在,會給她開門的。
打了車到半山公寓那邊,陸宇恒不在家她是知道的,但是陸晚意蹲在院子的角落里,不知道在玩些什么。
遲夏沖著保姆笑了一下,“我可以過去跟晚意玩一會兒嘛?”
保姆回想了一下昨天她跟小少爺?shù)南嗵幠J?,點了一下頭,“如果小少爺……請您包涵?!?br/>
“我理解的?!边t夏微微一笑,朝著陸晚意走過去。
在他身邊蹲下,遲夏同樣也縮在了院子的角落里,“晚意,我是遲夏?!?br/>
在晚意的面前她不想用稱呼,她想表達的是平等,想以平等的姿態(tài)讓晚意盡快接受她。
陸晚意還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一雙白皙纖細的手指正在捏著泥巴,他的手旁邊擺著一個小巧的噴壺,臉上是單純干凈的淡淡表情,他臉上有陸宇恒的表情,但卻比陸宇恒天真,是孩童那般的天真。
他不理她,遲夏很有耐心陪他蹲在這里,一雙手也放到了泥土上,學(xué)著他的模樣,開始捏起了泥巴。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就這么沉默著玩了好一會兒。
“你、你這里……有一棵小草……”陸晚意說話很慢,講話的時候一雙眼睛像是湖水一樣的清澈。
“哦?!边t夏將那棵小草挑了出來,扔在地上。
陸晚意的小眉頭皺了起來,將小草拿起來,種到了一旁。
遲夏愣住,她沒想到他的心靈居然干凈到了這種地步,對所有生靈都具備著敬畏之心。
敬山水為慈,敬草木為善。
不愧是陸宇恒培養(yǎng)出來的小孩。
“對不起啊,”遲夏低聲道歉,像是跟那株小草說的,也像是在跟陸晚意講。
陸晚意又恢復(fù)了原來的模樣,不講話也不搭理她,絲毫不受外界的影響,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
如果不是為了那株小草,他也不會主動跟她講話吧。
遲夏將手里的泥巴做成了一朵小花,擺放在他種好的那株小草上,起身離開。
被保姆帶著進屋洗了一把手,遲夏開車回到了陸修銳那邊。
陸修銳打了個電話回來說今天加班,讓她自己吃飯。
遲夏進廚房煮了一鍋米飯,放涼,搬了瑜伽墊出來在院子里打坐。
今天跟陸晚意接觸的那一個小時,遲夏感覺自己的心靈仿佛受到了觸動,那是一種被洗禮的感覺。
以往都是在陽臺上、在臥室里做瑜伽的,今天她想更親近一下大自然。
這一片富人區(qū)的戶型基本上都一樣,獨棟小別墅,自帶小花園。
但是陸修銳家的這個小花園里面并沒有種任何花朵,任由雜草滋生。
別人家花園里都是些蘭花、玫瑰、郁金香、薔薇之類的,只有陸修銳的花園布滿雜草格格不入。
遲夏坐在野草之中,她覺得自己跟它們很想,野草叢生,野蠻生長。
陸修銳不管這個小花園,她自然也不會多事去收拾它。
現(xiàn)在的這個狀態(tài)也挺好的。
獨特。
擺在瑜伽墊外側(cè)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到那一串熟悉的數(shù)字號碼,接起。
“喂?馬姨?!?br/>
“夏夏,錢我收到了,”電話那頭是個蒼老的聲音,“你以后不用給那么多,要照顧好自己,別讓自己受了委屈……”
遲夏淡淡笑著,“安姐最近怎么樣?”
“唉,”那邊嘆了一口氣,“還是老樣子,每天就躺在病床上發(fā)呆,偶爾發(fā)一次瘋?!?br/>
“精神狀態(tài)穩(wěn)定就好,”遲夏也跟著嘆了一口氣,“大夫怎么說?”
馬姨那邊聲音帶著哭腔,“都這么多年過去了,要是能好早就好了……夏夏,你說我們一直這么堅持著,到底是對還是不對?一直都這么浪費你的錢,馬姨心里邊……總不是滋味……你應(yīng)該有更好的生活,那么多錢,如果用在你身上,你現(xiàn)在該過得多好啊……”
“馬姨,”遲夏眉眼中已經(jīng)是清冷,她盯著眼前的那一叢野草淡淡講道,“我現(xiàn)在過得挺好的,我做的這一切都是我資源的,您也別有太大的心理負擔(dān),照顧好安姐,比什么都重要。我這邊還有事情,先掛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