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是非曲直
　　
　　趙檉入皇城，隨內(nèi)侍進(jìn)入延福宮，在一座殿門前停下。
　　
　　內(nèi)侍離開，門前兩名小宦官見了禮，趙檉推門走進(jìn)。
　　
　　道君皇帝今日依舊素藍(lán)道袍，正坐在龍書案后寫字，見趙檉進(jìn)入，并不說話，只是專心致志耍弄手中筆桿。
　　
　　趙檉看去，卻是一篇闡述雷法的道經(jīng)，經(jīng)文晦澀難懂，云山霧罩，字兒卻寫得真是好看。
　　
　　他便也不動(dòng)，只是觀看，一刻鐘后，道君皇帝才歇了筆，道：“二哥兒昨日做下好多大事！”
　　
　　趙檉納悶道：“爹爹……”
　　
　　道君皇帝雙眼看他，自有威儀，道：“你跑到三哥兒府內(nèi)殺人，這事三哥兒不敢往外說，只跑來對(duì)我講了，言你跋扈囂張，全沒模樣，無一分皇家風(fēng)儀?！?br/>　　
　　趙檉了解這位便宜老爹，殺人不是重點(diǎn)，哪怕是他親自任命的武官，重點(diǎn)是失了皇家風(fēng)儀。
　　
　　趙檉略一思索道：“爹爹，孩兒卻是為了三哥兒好，這殺人惡名且讓孩兒自身一人背上就是，只要其他哥兒姐兒安康喜樂，一脈同氣，塤篪相和，孩兒自愿做那黃須兒，張益德！”
　　
　　道君皇帝目光炯炯，瞅了他片刻道：“卻是如何說？”
　　
　　趙檉行禮道：“戰(zhàn)馬之重，遠(yuǎn)勝兵械，那副都指揮使馮聚，無有軍令，擅將數(shù)千匹戰(zhàn)馬帶走，此乃彌天大罪，死萬次都不足惜，縱使孩兒不在東京，如此大事，豈不知上奏爹爹？他膽敢自家行事，眼中何來朝廷官家，分明就是逆賊叛臣，居心不良！”
　　
　　道君皇帝思索道：“卻是如此，此人膽子大了，唯恐出事?！?br/>　　
　　趙檉又道：“此人有一家妹，喚作馮家奴，是三哥兒的小妾，如此淺薄身份，居然那馮聚仗此張揚(yáng)出入嘉王府，屢近后宅，肆無忌憚，三哥兒卻是何等人物，芝蘭玉樹，溫潤君子，高情遠(yuǎn)致，襟懷坦蕩，此等逆臣左右于三哥兒身旁，孩兒唯恐對(duì)三哥兒不利，便哪怕污了孩兒自身的名節(jié)，敗了孩兒的積攢的聲望，亦要護(hù)兄弟姐妹安康，孩兒義無反顧，便直接殺了這馮聚，哪怕做弟弟的不解孩兒這片苦心，但見他等無危安之虞，孩兒心頭亦暢！”
　　
　　道君皇帝點(diǎn)了點(diǎn)頭：“二哥兒，卻是枉你一片苦心了?！?br/>　　
　　趙檉道：“但凡爹爹理解，兄弟姐妹不怪，孩兒無謂?！?br/>　　
　　道君皇帝點(diǎn)了點(diǎn)頭，話鋒一轉(zhuǎn)道：“高俅那邊卻是如何？”
　　
　　趙檉呆了一呆：“恐亦是被這馮聚蒙蔽？孩兒尚未去詢問原委?！?br/>　　
　　道君道：“伱知我問不是此事，休要打馬虎眼，還不從實(shí)招來！”
　　
　　趙檉猶豫片刻道：“倒是聽聞一些傳言，可這與孩兒無關(guān)啊！”
　　
　　道君皇帝搖頭道：“還說無關(guān)，你二人相惡，不是你卻還有誰！”
　　
　　趙檉立刻喊冤：“爹爹，我倒是聽說那高俅扒灰之事，不過這等江湖技倆，綠林手段，孩兒怎屑為之，何況高衙內(nèi)誤死，留下妻妾成群，就算，就算……高俅真格扒灰，也未必可知，不過這種事哪怕的確冤枉，被污了名頭，孩兒覺得也不算甚么。”
　　
　　道君皇帝道：“這又怎么說，如此惡事，朝野笑話，民間不恥，又怎不算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