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晴空,浩瀚無邊,惟有一朵不知大小的紫色云彩,云彩之內(nèi)火焰肆虐,其顏色不斷變化,呈現(xiàn)七彩之色。
看著已經(jīng)停留下來,并且正在醞釀著什么的紫色云彩,蘇戾恍然大悟,對著趙武安怒目而視,冷笑道:“你也不是什么好貨色,七爺我今天要是不試刀,這天火恐怕還要三五個月才會來吧?借著這氣運之龍的余威坑我這把,七爺我記住了!”
趙武安神色不變,笑道:“大道難行,能少一人是一人,更何況是蘇兄這樣的人中龍鳳,自然是早死早安心,況且蘇兄又怎知這未嘗不是一場機緣?”
此時天上紫色云彩終于停止了變換顏色,云彩內(nèi)的火焰停留在了紅色之上,而后一朵火焰脫離云彩,從青冥之上緩慢而來。
大道天火直指本源,快也好,慢也罷,終歸是無可躲避的。
蘇戾吐出一口刀氣磨出的濁氣,咧嘴一笑,道:“管他什么天火機緣,我懶得理會這些虛無縹緲的玩意,到時候還你一刀便是,不死算你命大,死了也怨不得我。”
趙武安一拱手,點頭道:“大道便是如此,以萬物為芻狗。此天火趙某幫不上忙,蘇兄好自為之,可別死了,周天之內(nèi)能讓趙某坦然承受一刀的人可不多?!闭f罷便是轉(zhuǎn)身飄然向東而去。
劍一早已轉(zhuǎn)身離開,走了數(shù)步之后忽然轉(zhuǎn)身,懷抱長劍道:“刀劍之爭,莫忘。”說完便向南方行去。
蘇戾看了眼沒有動身離開之意的司馬榕榕,點點頭道:“你這娘們還算有點情義?!?br/> 不等蘇戾說完,司馬榕榕纖腰一扭,驟然轉(zhuǎn)身離去,清脆聲音略帶溫柔:“氣運已有歸屬,接下來的事與我們無關(guān),七爺你自己扛吧,記得榕榕在云中郡等你哦?!?br/> 一襲鵝黃衣群,翩然北去。
蘇戾沉默,忽然之間又是獨身一人,心中倒是不覺失落,反而有種人生天地間,從來都是踽踽獨行的感覺。甩了甩腦袋,拋開這些想法,笑罵道:“原來都是些薄情寡義的家伙?!?br/> 這句話倒是把他自己也一同罵了進去。
巴掌大小的火焰越來越近,蘇戾忽然一把將刀對著火焰擲出,對著這把跟隨他一年多連番機緣不斷的鐵刀說道:“這是你的事,自己扛,死了,大不了七爺我重新去尋一把,不死,那就隨我一同砍他個天翻地覆日月無光!”
血海錚鳴,滾滾龍吟從刀中傳出,不過立刻便被無窮無盡的浪濤聲掩蓋。仿佛在這刀內(nèi)有一片汪洋大海,而這龍,只不過是生活在這片海中。
巴掌大小的火焰終于觸碰到了刀身,剛一接觸,火焰便驟然散開,均勻的吸附在刀身之上,灼燒著每一寸刀身。
被拋出的血海刀也達到了高度,開始下墜,蘇戾放眼望去卻不見刀身周圍有熱浪升騰。
下墜的血海刀終于落地,刀尖向下,斜插在地面之上,布滿火焰的刀身卻沒有散發(fā)出任何的溫度,刀身周圍的土石俱都安然無恙。
蘇戾蹲在血海刀旁,扯了一根還沾著鮮血的野草,隨手一抹就塞進嘴里咬著,一邊咀嚼,一邊看著火焰之內(nèi)的血海刀。
升騰不斷的紅色火焰其實很像血海刀自身的血焰,不同的只是血焰沒有溫度,而這紅色火焰對其他萬物都沒有溫度,灼燒的只有血海刀。
恐怖的溫度自在刀身之上流轉(zhuǎn),蘇戾目光所及之處,發(fā)現(xiàn)血海刀正在慢慢融化,原本鋒利的刀劍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絲鈍意,而原本活靈活現(xiàn)的龍形印記也出現(xiàn)了細(xì)微的變形。
整把血海刀都在往融化毀滅的方向前進,唯獨刀身右側(cè)的兩個古樸符文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在火焰之中開始散發(fā)出一絲絲微弱的血光。
血海刀錚鳴不斷,似是感覺一般,正在忍受難以想象的痛苦,從刀柄到刀劍,每一寸地方都在顫抖,仿佛下一刻就會崩解開來,不復(fù)存在。
而這只是剛剛開始,蘇戾也不知道火焰要燃燒多久,或者說是不燒毀這把刀,這火焰就不會散去。
一縷血線忽然從火焰中擠出,血光一閃,就從蘇戾眉心處鉆了進去,而后化作一道意識,在蘇戾腦中響起:“血煉之法太過兇戾霸道,為天地所不容,這天火是要毀了我?!?br/> 正在嚼草的蘇戾忽的站起身,吐出嚼得稀爛的草莖,無奈道:“果真是大道無情?既然如此,那咱就只好搶咯!”
隨著這道意識進入蘇戾腦中,刀身之上兩個古樸符文出絲絲縷縷的血光猛然盛開,化作滔天血焰,無窮無盡的血焰從刀身之上燃起,和紅色火焰糾纏在一起,一時之間難以分清到底誰占了上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