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聲鳥獸叫聲在林中不間斷地響起,百余名踏入祖巫之地的年少族人圍聚,縷縷思念,怨恨,此時全都在哭泣聲中凝聚。
他們進(jìn)入其中已經(jīng)許久,小璃也在這段時間里蘇醒。對于小璃之前異于常人的舉動,易寒不想去問,不僅僅是因?yàn)榇藭r的氛圍,還因他如今能夠安然坐在這里,是多虧了小璃的那一掌。
易寒輕拍著小璃的背,安撫著對方。此時他的心里也是五味雜成,猛然間想起瑯炎父子,還有紫衣男子的話,感到這一切并沒有看起來那么簡單。
“為我而來么……”易寒皺眉,若真是如他所想,那這一場苦戰(zhàn)便與泯界山一戰(zhàn)充滿了相似,而他,也成了這場九黎滅族之戰(zhàn)的禍?zhǔn)祝梢患?xì)想,易寒又始終無法將二者聯(lián)系起來,“希望九黎族可以平安渡過……”
正當(dāng)易寒意亂之時,一道道啼叫聲忽地傳來,并不斷向他們所在的方向靠近著。
“是魔猿!”眾人面色都是一變,倏然起身。他們中的多數(shù),都曾進(jìn)入過祖巫之地,所以在聞聲的同時,幾乎瞬間便辨識出了來物。
魔猿本身并不可怕,但最讓人頭疼的是它們的數(shù)量。魔猿只要一行動,就是百余只傾巢而出,故而族人每一次歷練,給他們帶來麻煩最多的便是此獸,這也是此刻讓眾人聞聲色變的原因。
“怎么辦!”眾人惶然,頓起一陣嘈雜,他們先前已歷經(jīng)一場死戰(zhàn),正是疲憊之時,加上對逝人感懷的凄然,根本無心去戰(zhàn)。
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們視線以內(nèi)的枝葉開始發(fā)出窸窣之聲,繼而,一道道黝黑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眼簾之中。
“吼——”
突然,一聲巨吼響徹林中,一只通體炎紅的巨猿跳躍而至,立于眾猿前方,漆黑的眸子閃爍著幾分靈動。就在其聲剛落之時,一只只魔猿竟雙臂憾然擂地,之后快速地向眾人奔來。
“猿王……”望著那只與眾不同的魔猿,有人不禁喃喃,諸如庚朝、靈均等人,他們上一次便是險些葬命于它手,雖十年已過,他們不再似那般孱弱,可此時再遇,同樣面色難看,因?yàn)楦鶕?jù)對方的氣息,他們可以感覺得到,這只猿王已然更加強(qiáng)大。
“走!”
眾人沒有絲毫猶豫,開始四處奔逃,但在魔猿之中,有數(shù)只似乎擁有著并不弱于眾人的速度,很快便扎到了人群中,將他們沖擊得更為潰散。
“小璃!”
突然,一股大力從背后傳來,易寒被撞得撲倒在地,小璃在此時也脫手而去。易寒猛然抬頭,望著踏入混亂人流的小璃,驀然大喊。但隨后,他便被同行之人拉拽而起,向遠(yuǎn)處奔去……
就在九黎百余族人在祖巫之地再逢劫難的同時,外界也起了一陣軒然大波。東荒冰封大半,九黎舉族盡亡,這一消息幾乎在九黎族覆滅的瞬間便傳遍了整個天地。更令他們震驚的是,這一切竟與一個神秘人有著不盡的關(guān)聯(lián)。
消息是由數(shù)個宗門透露,他們在幽篁谷襲殺東荒之時,便開始在遠(yuǎn)處暗暗觀望,直到那可怖的寒氣出現(xiàn)。這一場拼殺之中,從瑯炎的卑躬屈膝,到被其稱為天尊之人舉手投足之間表現(xiàn)出的摧枯拉朽,處處都充滿著詭譎。而令他們感到驚喜的,則是在泱泱之眾里發(fā)現(xiàn)了易寒和小璃的身影。
自御虛秘境之行結(jié)束,無數(shù)宗門都在惦記著易寒和小璃是否歸來,因?yàn)橹挥兴诉M(jìn)入了道殞殿之中,世人斷言他們或多或少都會獲得一些令人覬覦的道法秘藏。最終,這惦記被從天漠狼狽歸來的封子和黎母打破,二人言之鑿鑿,說在天漠遇到過易寒與小璃,還有那支,曾讓踏入秘境之人全都陷入惑謬的笛子!
一時間,無數(shù)的宗門開始尋找二人,最先懷疑的便是九黎族,但因九黎散出了小璃被擄走的檄文,故而暫時撇清了干系。
但出人意料的是,繞來繞去,二人始終都在九黎族內(nèi)。雖然發(fā)現(xiàn)了易寒的蹤跡,但潛伏的各宗門之人卻沒有妄動。因?yàn)樗麄冇X得,幽篁谷此番來襲,便是得到了易寒的消息,前來奪笛。而他們要做的,便是在雙方交戰(zhàn)過后,得取漁翁之利。
可令他們?nèi)f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幽篁谷落敗,雙方也都力竭之時,那個紫衣男子的出現(xiàn),繼而,還有九黎族底蘊(yùn)盡出,冰封族地的一幕的出現(xiàn)。
消息越散越廣,直到眾人皆知。捉拿易寒已經(jīng)成為次要,無數(shù)的人奔至東荒,想要破冰取笛??闪钏麄凂斎坏氖?,東荒腹地已成為一片冰原,站在邊緣之處,一股凜冽的寒氣直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