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出征已經(jīng)一個月了,野利朱雀從來沒感覺到日子是這么的難過。在這王宮里,她誰都不認(rèn)識,跟誰都沒來往,唯一相伴著她的,只有她的貼身侍女明賽和元昊臨走時留下的一把刀。
她從來沒經(jīng)歷過這樣的日子,孤獨和寂寞,一點點侵入她的心。走在陌生的王宮里,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周圍是無數(shù)異樣的目光,就像夜晚行走狼群中一樣。可是那時候她打獵走在草原上,雖然有無數(shù)綠幽幽狼的目光也讓她害怕不已,可她卻不是一個人的,她是被族人保護(hù)著的心肝尖兒。而此時,她卻是獨自一人,那些人的眼光,比狼更可怕。
元昊走了,臨走時的溫柔還留在她的心頭,讓她在寂寞時可以慢慢回味??墒钱?dāng)她孤獨地走在王宮高高的長廊上時,有時候不管是看到抱著小王子阿里的咩迷托綠,還是腹部微微鼓起的衛(wèi)幕青蘭時,她都不得不恭敬地退后,讓路。她們擁有跟元昊共同孕育的孩子,她們作為元昊的妻妾,顯得比她更明正言順,而她卻什么都沒有。
天氣一天比一天炎熱,在天都山,長廊上的葡萄架上應(yīng)該是綠蔭布滿了吧,可是這里,卻只有悶死人的枯燥,一天比一天地?zé)帷?br/> “夫人,”明賽走到她的身后,輕輕地說:“王后派人來,讓您過去見她?!泵髻惸谴伪涣P入奴隸營后,因為朱雀求饒改過,過了一年便被放了出來,她這次嫁到王宮,又將她帶了過來。在陌生的環(huán)境中,有一個機(jī)靈而忠心的侍女,總是比較有利的。
“王后?”朱雀抬起頭來,有些吃驚,元昊走了一個月了,衛(wèi)慕王后也沒有找過她的麻煩,為什么今天忽然叫她過去呢?
明賽服侍著她換裝打扮,一邊低低地道:“夫人,去見王后要千萬小心,不管王后怎么給您委屈受,也千萬要忍耐??!”
朱雀想起入宮前,大族長野利仁榮只說了一句,不可得罪王后;小嬸嬸胭脂也只提醒了一句,宮中唯一要小心應(yīng)付的,就是衛(wèi)慕王后;就連元昊臨走時也留了一句話,母后面前要小心。
她想起初入宮時,拜見西平王和王后,大王像父親一樣慈祥和親切,因為她是他母族的人,咩迷妃表面上帶著笑,笑里掩不住一股子冷意,訛藏屈懷妃笑得無懈可擊,玲瓏八面。只有王后——王后的態(tài)度,卻是讓她捉摸不透,她的不溫不火,不熱情也不冷漠,像是對她的到來無動于衷,卻又似在暗中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朱雀打扮好了之后,特地戴上王后賞的全套首飾,走進(jìn)了王后的宮室中。
“朱雀拜見王后。”朱雀恭敬地行禮參拜。
衛(wèi)慕王后和衛(wèi)慕青蘭盤坐在席上,見朱雀如此恭謹(jǐn),哈哈一笑道:“你這孩子,這又不是大殿上,不必這么拘謹(jǐn)。起來吧!”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道:“坐到我身邊來吧。”
朱雀本就是個驕縱任性的人,因為諸多人的再三叮囑,因此見了衛(wèi)慕王后不得不小心謹(jǐn)慎,此時見她和藹親切更勝西平王,有些放下心來,坐到她的身邊去。
“好孩子,”衛(wèi)慕王后滿心歡喜地拉著她,仔仔細(xì)細(xì)地端詳了她的面容,笑對衛(wèi)慕青蘭說:“天都山真是好水好水,怪不得胭脂去了兩年多,倒比以前更漂亮了,言行舉止,也比以前顯得有教養(yǎng)。野利家族是太后的母族,太后一生為人深明大義,我相信野利家族出來的女子,一定也是聰明伶俐,可為后宮女子的楷模!”
朱雀看了青蘭一眼,道:“王后您取笑朱雀呢,只有青蘭姐姐,朱雀不過是個野丫頭,懂得什么。太子妃從小就在王后您的身邊長大,深得您的言傳身教,才是我們學(xué)習(xí)的楷模呢!”
青蘭笑了笑說:“難得母后和朱雀妹妹投緣,真是可喜可賀。妹妹還是同我一樣,稱母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