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找到你了。”陰沉沉的走出的,竟是歐陽昌輝。
看到殺子仇人,歐陽昌輝額頭青筋密布,雙目仿佛冒出火焰。
齊詩彤心中暗道“不妙”,面上卻是全然不懼,寶劍一劃,哼了一聲:“誰怕誰?”
“給我兒子償命來!”歐陽昌輝暴喝聲中,雙袖一卷,頓時形成兩股拉扯氣勁,將齊詩彤往他拽去。
齊詩彤腳踩地面,真氣下方,抓住地氣,試圖穩(wěn)住身子。
她的雙腳在地面硬生生的拉出兩道長痕。
忽的,歐陽昌輝雙掌一劃一合,兩團(tuán)氣勁化作雙虎,往她左右交擊。
轟!氣勁彼此撞擊,形成的聲響震耳欲聾。
齊詩彤先一步拔地而起,劍光一閃,密密麻麻的劍花同時往歐陽昌輝卷去。
“給我下來!”歐陽昌輝邁出虎步,雙掌一推,又是一陣震響。
所有的劍花都被擊潰,少女被震得向后拋飛。
歐陽昌輝化掌為抓,無形大力扯著少女往他飛去。
少女已如斷線風(fēng)箏,全無借力之處。
不管是功力還是武學(xué),她都差了對方實在太多。
總算她本身亦是進(jìn)了外景境,再加上有些機(jī)智,眼看著身形失控,對自己竟不管不顧,反手一劍削向?qū)Ψ健?br/> 這一劍,劍鋒呼呼晃動,在極短的時間里,顫出數(shù)百道劍風(fēng),正是旋花劍舞中的殺招。
歐陽昌輝冷笑一聲,反掌一拍,一股氣勁橫掃在劍尖處。
齊詩彤氣血翻騰,整個甚至都卷了起來。
歐陽昌輝卻不想讓她死太快,大手抓去,想要抓住她的琵琶骨,將她控制住。
少女咬牙拋劍,寶劍鏘然炸裂,化作眾多星點卷向?qū)Ψ健?br/> 這一下,大出歐陽昌輝預(yù)料,他繼續(xù)抓去,雖然能夠抓住她,自己也不免被碎散的劍星擊中。
只得退了一步,雙袍揮舞,形成交錯的勁氣截住碎劍。
齊詩彤就地一滾,狼狽逃竄。身后狂風(fēng)卷蕩,歐陽昌輝惡狠狠的往她后頸抓來。
少女往前一跳,呼啦啦的,滾入到一口井中。
為什么在這樣的窮山惡水之地,會有一口井,她不知道。
逃進(jìn)來后又能怎樣,她也不知道。
她就像是掉落大海中的溺水之人,哪怕是一塊浮萍,也要先抓住再說。
歐陽昌輝落在井邊,往井下看去。
井內(nèi)漆黑一片,隱隱的有炎氣冒出,一團(tuán)熱氣從井底涌出,逼面而來。
歐陽昌輝喝道:“臭丫頭,你給我上來?!?br/> 底下居然還響起少女反擊聲:“不上去,就不上去,有本事你給我下來?”
歐陽昌輝大怒,自恃功力在這丫頭之上,身裹勁氣,往井內(nèi)跳去。
方自半途,一團(tuán)炎勁沖來,嘭,他整個人被擊得往上拋飛,拋出井外,落在地上,鏘鏘鏘的連退半丈。
歐陽昌輝又驚又疑,心知這井底藏有高手。他頓了頓,朗聲道:“不知是何方高人隱居于此,我乃是連云城之人,這丫頭對我有殺子之仇,我與她水火不容,還請閣下將她放出,打擾之處,日后再來賠罪。”
井底卻沒有人會應(yīng)。
歐陽昌輝一時間也不敢妄動。
這里乃是惡氣匯集之處,會在這種地方修煉的,一般來說,都是“邪魔外道”,這一類人,脾氣大多不好。
此地雖然亂石穿空,霧瘴深濃,但有這種本事的人,打造一處適合人住的府邸,也不是什么難事,又何必住在井底?
這等特立獨行之人,必有古怪,歐陽昌輝并不想輕易得罪。
那丫頭進(jìn)去了,總得出來!
所以他在外頭守著,他倒要看看,那丫頭能夠在里頭待上多久?
——
齊詩彤在井底往更深處鉆去,她鉆得心驚膽戰(zhàn)。
剛才那一股兇猛的炎熱勁氣,自己從她的頭上涌過,差一點就讓她的腦袋爆了開來。
這井底有高人!
然而,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竟然待在這種地方?
敵人守在外頭,她出不去,僵在這里也不是辦法。
于是她下定決心,到里頭看看。
那人能夠用一道勁氣,就擊得外頭那家伙拋出枯井,這等實力,若是要殺她,輕而易舉。
但她現(xiàn)在還活著,就表示那人并不想殺她。
兩邊的巖壁都是燙的,熱氣從腳底傳來,讓她感覺自己像是走在熱鍋上的螞蟻。
地底深處,似有沸水汩汩的聲音,聽得她頭皮發(fā)麻。
再往前走,卻又有一股陰寒之氣,冷熱沖撞,氣流回旋,讓她感到頗為涼快。
然則過了這段熱氣與冷流交匯之處,前方卻是越來越冷。
這不對!走了好長一段路,她開始意識到,地底的高人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高。
那人一道勁氣,就將她的強(qiáng)敵擊飛出去,原本她還以為,地底之人就在她的旁邊。
結(jié)果走了這么一大段路,這就顯得很不尋常了。
附近逐漸變冷,地面結(jié)起了冰霜。
她好歹也是外景境,此刻卻是不由自主的發(fā)著抖。
穿過地道,她終于看到了那個人。
那是一個女人,她穿著褐色的布裙,看上去有些歲數(shù),盤膝坐在一塊石上。
在她的身后,有一段裂淵,淵底有焰光沖騰,底下竟是熔巖。
女人坐在熔巖邊,她所坐之處,卻是一片冰寒。
仿佛有一種無形的氣墻,連滾滾熔巖涌出來的熱氣,都被擋在了外頭。
“這位前輩!”哆嗦著身子,齊詩彤來到那女子身前,作揖道,“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褐裙的女子看也不看她,閉上眼睛,冷冷的道:“出去!”
齊詩彤趕緊道:“前輩!小女子的敵人在外頭守著,可不可以……”
褐裙女子面無表情:“那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齊詩彤想了想,低聲道:“敢問前輩,不知這里可是血邙山?”
褐裙女子睜開了眼睛:“你要去血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