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玄山上,瓊樓玉宇之間,一名盤膝坐在麟文席上的女子,陡然睜開了眼睛。
這女子身穿紫色繞襟長衫,頭戴玉冠,容顏瑞麗。
在她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周圍一團(tuán)團(tuán)的云氣收縮而來,回歸她的體內(nèi)。
她的紫色長裳上,多了許多云紋。
下一刻,她快速飄了出去,抬頭望天。
天空中,一顆巨大的血滴,呼嘯著往寶玄山落下。
“魔災(zāi)血劫,玄崩寶滅!”她臉色微變,“我寶玄一族,今日注定要全滅于此不成?”
嗖嗖嗖嗖!有數(shù)名女子飛掠而來:“娘娘!”
漫山遍野,其他人也盡皆出屋,眾多女子無翼而飛,飛上高處,雖集結(jié)成陣,卻是惶惶不安。
那從天而降的魔血,帶著強(qiáng)大的壓迫感,令得如同被紅霞染紅的天空,都變成像是層層壓下的血海。
天昏地暗,萬類無光,整座寶玄山都在強(qiáng)大的血劫籠罩之下。
“娘娘,我們該怎么做?”有女子驚慌問道。
紫裳的女子毅然道:“寶玄山絕不能毀在我的手中,你們速速架起千玄蔽日陣法,待我以幻神之像,阻擋血劫。只要有我在,絕不讓寶玄山毀于這場浩蕩?!?br/> 那數(shù)名女子立時應(yīng)命,不多時,更多女子飛出,在寶玄山上方,手持彩旗。
彩旗展開,爆出滿山彩光。紫裳的女子踏虛而行,一步一步踏上如同寶塔般層層疊高的彩光之中。
紫裳女子的身形也在不斷的幻大,進(jìn)而大如巨人,伸出雙手……
在化身陰魔的季毅眼中,此時卻是另外一幅景象。
巨大的血色鋼鐵大鳥,裹著能夠摧山毀岳的浩瀚魔血,沖著上方倒懸的神秘仙山直撞而去。
那山倒掛于虛空之中,周圍云氣縹緲,猶如畫卷。
浩蕩魔血挾著毀天滅地般的滅世威能,引來了無數(shù)陰魔的歡呼與尖嘯,他因此也被觸發(fā)了陰魔本相。
他們的下方盡頭,是熊熊的、罡風(fēng)業(yè)火組成的火海,哪怕是先天修為,落入其中,怕是也難以生還。
萬千陰魔繞著巨型血滴,嘯聲如潮,興奮莫名,仿佛是在迎接一場魔之盛宴。
上方那倒懸的仙山,飛出許多女子。
這些女子,在他的眼中,卻也是“倒”著的。
實際上,在他看來,那座山上有樓閣,有建筑,還有許多人影。
但山本身是倒著的,山上的人沒有因為“地心引力”而掉下來,這也是一件奇怪的事。
那些女子在倒掛山的“下方”集結(jié)成陣,揮動彩旗,彩光交織,玄之又玄。
有一女子,體態(tài)修長,身穿紫色繞襟長裳,身和彩光,倒立著,不斷幻大。
是的,在他看來,那山、那人……那所有的一切都是倒著。
那女子腳踩虛空,轉(zhuǎn)動腰肢,雙手舉過頭頂,合攏如花朵。
大量的彩光與靈氣往她吸去,不一會兒,她便以頂天立地之勢,往下托舉而來。
雖是“托舉”,但在季毅看來,她腳踏倒掛的仙山,身子往下舒展。
裙裳明顯違反了也不知道這個世界存不存在的“物理法則”,往最上方的仙山“垂落”。
如此景象,美而失真,讓人覺得像是在做夢一般。
幻化的彩色光芒隨著那不斷幻大的紫裳女子,往下壓來。
轟的一聲震響,血滴被那女子花朵般合攏的雙手所壓制。
血光在沖撞處呈環(huán)形綻開,往外圈沖擊。
“哈哈哈哈,我來了……我又回來了!”血光中現(xiàn)出一個人臉,朝著那女子歇斯底里地大笑,“想不到吧?我還沒有死,今日就是你們的末日,今日就是你們違逆本太子所該有的下場。”
“玄巖太子?”紫裳女子緊緊地蹙起眉頭,“寶玄山終究也曾是你的生長之地,你非要毀了它才甘心?”
那可怖而又丑陋的男子人臉,笑得瘋狂:“該是我的,就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你們誰也拿不走,就算我得不到,你們也別想拿走。我辛辛苦苦地茍活到現(xiàn)在,就是要毀掉你們,死吧,死吧!你們?nèi)冀o我去死。”
萬千陰魔繞著他們呼嘯,季毅也在這些陰魔之中。
飛到外圍看去,這一幅景象極其驚人。
美艷的女子頭下腳上,踩著倒掛的仙山,雙手于手腕處合攏,抵御著往上沖撞的可怖血滴。
那血滴大如山岳,前端隱隱有男子人臉,詭異至極點,可怖至絕望。
密密麻麻的,飛舞的陰魔浩浩蕩蕩,卷起滔天浪潮,遮天蔽日,繞著血滴旋轉(zhuǎn)不休。
“我要毀了你們!”那男子的人臉發(fā)出咆哮。
“今日我無論如何,都要護(hù)住寶玄山!”那女子毅然道,“我們已失去太多,好不容易堅持到現(xiàn)在,絕不容你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