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我也很累！鄰居們私底下悄悄議論，說咱們母女窮怕了，千方百計地想要攀高枝！還有葉名磊他媽，三天兩頭地給我打電話說你的不是。你是媽的女兒，每天看你和他高高興興地在一起，我想讓你們分手，卻說不出口。嗚嗚……”
　　趙小慧說著說著，忍不住號啕大哭起來。
　　這么多年，趙小慧在唐一凝眼里一直是一個堅硬如鋼的人。她每天都不知道疲倦地忙碌著，很少有生病的時候。雖然她一生氣就對女兒非打即罵，可唐一凝從來都沒有恨過她。
　　年紀輕輕就守寡的女人能熬到現(xiàn)在，真是太不容易了！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母親哭，女兒終于和葉名磊散了，她高興！
　　“媽，你別這樣！以后，清潔工不要做了，我養(yǎng)你！”唐一凝輕輕撫摸著母親的背，柔聲說。
　　母親哭了很久，終于抽抽噎噎地停了下來。
　　“以后找個家世普通的好男人就嫁了，那才是日子！”母親說。
　　唐一凝把母親扶到臥室里，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直到天亮。
　　手機鈴聲響起，唐一凝一把撈起，是郭金山打來的。
　　郭金山是唐一凝的頂頭上司，四十多歲，身材肥胖，有一點兒禿頂，但卻是一個面惡心善的人。他知道唐一凝需要錢，每次有肥差都會想到她。因此也招來了不少同事的嫉妒，他們經(jīng)常私底下議論唐一凝，說她和郭金山有一腿。
　　“你準備一下，九點去帝國集團一趟，辦公家具的單子給我拿下來！”郭金山的口氣很嚴肅。
　　“??？你開什么玩笑？這個單子不是一直是老宋在盯嗎？他努力了大半年都沒有成功，你現(xiàn)在突然讓我去？上百萬的單子我碰都沒碰過，你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唐一凝說話都帶了哭腔。
　　什么??？昨天晚上她碰到了一連串倒霉的事兒，到現(xiàn)在還沒有緩過神來。郭金山這當頭一棒敲下來，她快要瘋了！
　　“我沒有開玩笑！這筆單子，成了，你坐我的位置，成不了，卷鋪蓋給我滾蛋！”郭金山說完，“啪”地掛掉了電話。
　　唐一凝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日歷，今天明明不是愚人節(jié)??！郭主管這是搞什么啊？存心想整死她嗎？
　　她回撥過去，一直無人接聽。
　　慢吞吞地走進衛(wèi)生間，看著鏡子里那張蒼白得有點兒驚悚的臉，唐一凝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