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br/> “我今天的確是當(dāng)了回抬棺人。”
“給人抬棺回到昌縣?!?br/> “我明白張掌柜的意思了,我會馬上收拾細(xì)軟,這就離開客棧,不會耽誤到張掌柜的客棧聲譽(yù)?!?br/> 活人把棺材歸為晦氣之物。
誰沾了棺材,那么這個人就是帶著晦氣,的確很影響客棧生意。
“趕你走?”
“我們在晉安公子心里,就是這么不可理喻之人嗎?”
“我們等在門口,是想用柳樹枝給晉安公子拍去晦氣,為晉安公子接風(fēng)洗塵。”
“從來沒想過因晉安公子出于善念替人抬棺,就想著要趕晉安公子走?!?br/> 啥?
晉安反應(yīng)過來。
原來都是誤會。
柳樹能釘魂,是觀音近前物,觀音手中的玉凈瓶里便插著一條柳枝。所以民間就傳柳樹枝能打臟東西,掃光人晦氣。
聽完張靈蕓的解釋,晉安感動。
“打屁股,打屁股,終于不再是兜兜一個人被姑媽揍過屁股了?!?br/> “啪,啪啪啪?!?br/> “姑媽揍兜兜屁股,現(xiàn)在還疼?!?br/> 小手牽在張靈蕓手中的富蘿莉,揉揉自己的小屁屁,就像是上次的確是被揍很慘。
富蘿莉上次被揍屁股。
就是那次尿床,栽贓給張掌柜的那次。
晉安:“……”
張掌柜:“……”
只有富蘿莉還在童言無忌的喊著張掌柜要打晉安屁股。
張掌柜當(dāng)然不可能真給晉安脫褲子打屁股。
只是拿出事先就折下來的柳樹枝,張掌柜在晉安身上不痛不癢的輕拍幾下,啪啪啪……
晉安:“……”
……
……
日落月升。
斗轉(zhuǎn)星移。
夜里亥時,昌縣萬籟俱靜,只有偶爾幾聲由遠(yuǎn)及近的狗吠聲音,像是在夜里看到了什么,犬吠聲一聲急過一聲,越來越急迫。
此時已經(jīng)宵禁,大街上冷冷清清,除了更夫與巡夜的鄉(xiāng)勇,其他人禁止在街上亂走。
今天對林祿來說,從早忙到晚,再加上大病未痊愈,他在重新厚葬亡妻后,人回到家感覺疲憊異常,于是今天早早就睡下。
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
林祿睡得昏昏沉沉間,好像聽到了一些什么動靜。
一開始他沒在意,可那個咯咯咯的聲音,依舊還在響著,像是木頭咯吱的聲音。
但眼皮沉重的林祿,實在是睡得太死沉。
今晚的他,再沒聽見已故妻子的哭泣聲,所以連日來的睡眠不好,林祿今天睡得特別死沉。
不知又是睡了多久,林祿最終是被一陣尿意憋醒。不知道為什么,他越睡越冷,冷得他手腳發(fā)冷,然后被尿意憋醒。
他醒來時。
屋子里的燈油,還在昏黃不明的燃燒著。
只能勉強(qiáng)照亮林祿睡覺的屋子。
“燈油還沒燃光,現(xiàn)在的時辰,是還在亥時嗎?”林祿下意識抬頭看一眼窗外,紙糊的窗外,黑乎乎,什么也看不見。
夜下格外安靜,靜謐。
說來也是奇怪了,林祿這一醒,他剛才在夢里聽到的那種咯咯咯奇怪動靜聲音,居然也跟著沒了。
“莫非真是我睡糊涂了,把夢當(dāng)真?”
林祿看著什么都看不見的漆黑漆黑窗戶紙,他有些猶豫,可尿意越憋越難受,最終,他還是下了床,舉起桌上那盞油燈,隨手披了件袍子,推開房門打算去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