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蕭稹一行人才回到宮里,都太監(jiān)李慧正在神武門焦灼不安地等著。見他回來,急步上前,也不及請安便頓足道:“好我的主子爺!還在這兒攸哉游哉,真是急死奴才了!”
蕭稹見他滿頭大汗,臉都黃了,忙問:“是怎么了?”
李慧左右瞧瞧,見沒外人,趕緊湊上去說:“曹澤大將軍方才遞了牌子?,F(xiàn)下正坐在太和殿,說有要緊事,定要請見呢!沒法子,奴才只好說,王上看了一下午折子,這會兒才睡下歇息,老太后吩咐,天大的事也得等主子起來再說!王上快回去吧,再遲一會子,不就露陷兒了?”
蕭稹心里咯噔一下,暗想:“從沒有大晚上請見的,莫非他嗅出甚么味兒了?”停了停才說道:“就說我剛起床,在文華殿里舒散筋骨,叫他到文華殿里來?!闭f著便吩咐謝瀾,“你帶羅赫他們幾個隨我去文華殿,一塊兒練功夫?!?br/> 文華殿是蕭稹平日里練功的地方,離他的寢宮不遠。在文華殿接見曹澤是蕭稹的臨時決定。與其自己失急慌忙趕到太和殿召見他,不如讓曹澤多跑幾步,這算是“反客為主”。
早就聽聞曹澤道行高深,也趁這機會試探試探,看看究竟如何。
當曹澤帶著孫斐趕到文華殿時,蕭稹正在運功,謝瀾并羅赫等幾個侍衛(wèi)坐在四周護法。曹澤并未打斷,只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蕭稹身上被徐徐紅光環(huán)繞,提煉的道氣仍然算不上充盈,但是氣息穩(wěn)定,可見是下了功夫練的。想到蕭稹小時候體弱多病,十二歲的大病差點連命都沒了。如今不僅身強體壯,二十歲不到的年紀竟也找到了些許修煉道氣的方法,也算得上是個練武奇才了。
看著蕭稹“火道”的屬性,曹澤不由得想起以前有關(guān)“龍”的傳聞來——蕭稹十二歲大病的時候,一條紅龍在周圍盤旋許久,之后幾天便痊愈了。
這孩子真的是真龍?zhí)熳右舱f不定呢,畢竟,自從“道”這種神秘的力量出現(xiàn)在世上,為人們所用之后。便有越來越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發(fā)生。曹澤相信,這世上是有天命的,如果蕭稹是天命所歸的話,那么自己——
想到這里,曹澤的神情有些復(fù)雜。
蕭稹運完了功,拍拍身上的泥土迎上前來。“大將軍來了,看我的道行如何???”
“王上這樣的年紀,就已經(jīng)能熟練控制道氣,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曹澤老實答道。
“誒,大將軍真會說話。我雖然熟練,但是道力不足,總是差那么一點兒?!笔掟〗舆^手帕擦了擦臉,讓曹澤一同坐在御亭前樹蔭下的石頭凳子上,抬頭問道:“什么事啊,這么急?”
曹澤從袖子里取出一張折子,拱手送上道:“三朝派使節(jié)送來和解書,請齊國去談判,解決兩國邊境的問題,請王上諭旨。”
“我要學(xué)宋徽宗,舒舒服服地做個太平天子,不用瞧了。”蕭稹笑著搖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比這大的事你都辦好了,何用我來操這個心。”
曹澤道:“不是這樣說,只是要派一個老練的大臣去談判,以免對方獅子大開口?!?br/> 蕭稹慢慢問道:“你瞧著誰去好呢?”鰲拜不假思索地答道:“臣以為司馬倪為宜,他在六國享有盛名,又是輔政大臣,他去足以證明我國的誠心?!?br/> 蕭稹表面上嘻笑著竭力保持平靜,心里卻恨不得一腳踢死眼前這個滿面橫肉的家伙。喝著茶推心置腹地說道:“司馬倪年老體衰,前些天還上書請假歇息。再說談判費時費力,我剛剛大婚,也不好一下子把國丈派到那么遠的地方去。”
曹澤心想也對,司馬倪那么大的年紀,一路上山高水遠的,萬一路上出了個好歹,到時候賬又要算在自己頭上。來不及細想又問道:“那王上看談判這差使誰去的好?”
“你看蕭言這人怎樣?”蕭稹帶著挑釁的眼光盯著曹澤問道,“他是蕭氏宗親,又精明能干,我看很合適?!?br/> 曹澤連連搖頭道“不成。屬下那里忙得很,戶部上的事只有他還通曉,他一走便不可開交?!?br/> 蕭稹心里暗笑,想想道”那只好偏勞一下閻致遠了。他也是輔政大臣之一,以前也辦過這樣的差使。你去告訴他,大概半年時間就可以辦好差使,還可就近到蘇杭看看風(fēng)景,算是一舉兩得?!?br/> 曹澤道:“王上既然如此說,那明日屬下便明發(fā)了?!?br/> 大事議過,曹澤便起身告辭。蕭稹笑道:“都說我們齊國“文司馬,武曹澤”,大將軍道行深厚,六國皆知,今天正得便兒,就請演示一番,也讓我開開眼吧!”
曹澤謙笑道:“屬下那一點微未本事,怎好在此露丑?”
蕭稹擺手說道:“何必過謙,這道行之事我也是剛剛?cè)腴T,也讓我見識見識真正優(yōu)秀的得道者是怎樣的!”
曹澤向來以自己道行高深為傲,平日里也愿意與人比試,今天被蕭稹這么一說更是躍躍欲試。他看了看站在蕭稹身邊的羅赫和幾名侍衛(wèi),便說道“羅赫是鼎鼎大名的道行好手,其他幾位想必也不差,不如與老夫過過招兒吧?!?br/> 曹澤只摘去官帽,也不脫外層衣裳,對幾人一拱手道:“請各位一齊出招兒罷?!闭f罷腿一蹲,緩緩起了勢,瞬時金光籠罩,氣場極強,讓人不敢直視,道氣源源不斷的釋放出來,連坐在遠處的蕭稹也能切身感受到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