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就聽王氏說起此事。
裴澤一口答應下來:“行,那就給二哥張羅婚事吧,這三兩銀子我出了?!?br/> “老三,你先聽娘說,這事你不能答應。”王氏當即黑了臉,低聲道,“你說你沒借到銀子,連山頭也不包了?!?br/> 憑啥她兒子借的銀子,給老二娶媳婦?
她越想越生氣。
“娘,二哥這個年紀了,也該成親了?!迸釢勺匀徊粫犕跏系模?,“能用銀子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您不要氣了,銀子咱們慢慢賺?!?br/> 王氏見裴澤說得輕松。
當即掉了眼淚:“你也看到了,這么一大家子擠在一起,遲早得把你娘累死,你說分家吧,你奶不肯,你爹怕是也不同意,一時半會兒的也分不了,你包山頭又是一大筆銀子,再加上你二哥這事,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裴春山和裴潤就知道在地里干活,一年下來也就是掙個溫飽。
裴滿這幾年不在家,在外面晃蕩的窮困潦倒,回來又是兩手空空,屁也沒帶回來。
裴澤要是包山頭再賠了,那這日子是真的沒法過了。
“我知道娘的難處?!迸釢牲c點頭,沉吟道,“要不這樣,等我二哥成親后,咱們商量分家的事,如果大家愿意分,那就分,如果不愿意的話,那大家就勁往一處使,家務活也不能讓您一個人做的,您放心,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
他知道他娘辛苦。
但他也不愿意因為銀子耽誤了他二哥的親事。
“這還不是大事,那什么是大事?”王氏擦擦眼淚道,“你在外面的事情我們不知道,家里給你找的媳婦,你也不要,你知道不知道,娘為這事天天睡不著,就怕一覺醒來,你不在娘身邊了……”
這幾天,她天天做噩夢。
夢見裴澤回不來了……
“娘,您放心,我不會走的?!迸釢尚π?,起身從鍋里舀了熱水,倒進木盆里洗了臉,又把布巾搭在木架上,脫鞋上了炕,倚在被褥上道,“我都包了三十年山頭了,您怎么還擔心我走呢?”
王氏一想也是。
也不哭了,才言歸正傳:“那你答應娘,等你二哥成親后,你就跟花椒圓房?!?br/> 花椒之前是唯唯諾諾的,自從那次砍傷了裴滿,不知道怎的就變得厲害起來了,但不管怎么說,她還是挺勤快的,又是花錢買的,裴家不能說不要就不要的。
裴澤一聽圓房,微微蹙眉:“這事以后再說吧!”
那么小的丫頭,他成什么人了……
“那你借到銀子了嗎?跟誰借的?”王氏繼續(xù)追問。
“我沒出去借銀子,而是把隨身帶的一個小玩意拿去桐州當鋪當了。”裴澤哭笑不得道,“除去包山頭的租金,手頭上剛好還剩下一些,等我明天去縣衙把這事辦妥了,剩下的全都交給娘保管就是。”
“不用交給娘,你自己拿著就好?!蓖跏暇璧卮蜷_門,往外看了看,又退回來悄聲道,“家里的銀子都是你奶拿著,你留著當私房錢就行,娘要買什么就去跟你奶要?!?br/> “好。”裴澤淡淡應道。
裴滿得知裴澤愿意出三兩銀子給他娶親,一蹦三丈高,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裴春花。
裴春花喜出望外。
顛顛地回來跟袁老太太商量此事:“這事趕早不趕遲,趁著家里還有豬肉,把這事給辦了吧!”
“行,那我明天就去找劉麻子算算,讓他幫忙給找個好日子?!痹咸灿X得趁著有肉,得趕緊操辦,裴春山自然沒什么意見,王氏想到他之前說過的話,頓覺被這個男人糊弄了,整整一天都沒有搭理他。
裴春山自知理虧。
為了息事寧人,吃完飯就扛著鋤頭去了地里干活。
裴家為了裴滿的事,沸沸揚揚了好幾天。
花椒對這些事充耳不聞,也一點都沒有閑著,領著裴安去后山撿回來好幾筐栗子,全都堆在她的小床上,就連元宵節(jié)這天也沒閑著,用自己屋里的小泥鍋炒了小半袋子栗子,找了些寬葉蒲草把栗子分別包起來,打算明天領著裴安去鎮(zhèn)上碼頭賣,因為用了一些糖,袁老太太很是不高興,做生意哪有這么好做的,別再賣不了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