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惠,趕緊給徐長風(fēng)打電話呀,你媽這樣呆在這兒也不是辦法!”袁華匆匆趕來,催促白惠。
白惠心頭緊了緊,她打起精神,想給徐長風(fēng)打電話,但是號碼都按完了,那個撥出鍵卻是遲遲按不下去?,F(xiàn)在的他,還在為徐家的事情焦頭爛額,她能想象他那面目沉凜的樣子,指尖按在撥出鍵上,卻是按不出去。正一猶豫的空兒,已經(jīng)有道爽朗的聲音響起,“哎,你們這是怎么了?”
竟然是楚瀟瀟的聲音。白惠猛然抬頭,但見楚瀟瀟一身軍裝走過來,身邊還跟著一個同是軍裝的年輕人。
那人跟著他一起站在了白惠的面前。
白惠的眼前倏然就是一亮,此時此刻,楚瀟瀟無疑就是能幫助她的人。但是他是楚喬的弟弟,這個事實讓她對將要說出的話又是咽了回去。
楚瀟瀟卻已然看出了端倪,“這病人是你親戚嗎?怎么呆在這兒?”
“楚先生,這位就是白惠的母親呢,現(xiàn)在醫(yī)院沒有床位,只能在呆在這兒??!”趙芳快言快語。
楚瀟瀟一聽便皺了眉,對身旁的男子低聲說了句什么,那男子就轉(zhuǎn)身走了。
楚瀟瀟走過來,關(guān)心地道:“你母親病了沒地方住,徐長風(fēng)他不知道嗎?”
白惠搖頭,“我沒給他打電話,他最近已經(jīng)很忙了?!?br/>
楚瀟瀟見狀搖搖頭,沒再說什么,那個士兵很快就回來了,同來的還有一個胸前掛主任牌子的男子。
“真不好意思,醫(yī)院已經(jīng)騰出了房間過來,現(xiàn)在請跟我們過來吧!”那男子說話很客氣,白惠立即便走過去推母親的床。
白秋月一直是昏昏沉沉的狀態(tài),身邊發(fā)生什么,她并不很知情,而且也沒有力氣說些什么,任著她的女兒和丈夫推著她向前走。
楚瀟瀟走過來,大手搭在了床頭的扶手上,對白惠道:“我來吧。”
白惠便讓開了一些,由楚瀟瀟來推著那床向前走。
病房在二十層,是要進(jìn)電梯的,楚瀟瀟和袁華一起將白秋月推了進(jìn)去。白秋月只是用一雙迷朦的眼睛看著楚瀟瀟,而后又閉上了。病房到了,白惠跑過去將房門給開大,然后又看著楚瀟瀟袁華在醫(yī)護(hù)人員的幫助下,將白秋月的身體放到了病房里面的床上。
白惠走過去輕聲問:“媽媽,你怎么樣?”
“我好些了?;菅?,這個人是……”白秋月的眸光望向楚瀟瀟。
白惠遲疑了一下道:“他叫楚瀟瀟,是我的……朋友?!?br/>
“哦,替我謝謝人家?!卑浊镌绿撊醯穆曇粽f。
白惠點頭。
楚瀟瀟道:“伯母您不用客氣。白惠我還有事先走了?!?br/>
“哦,那再見?!卑谆葸呎f邊就送了出來。楚瀟瀟離開了。白惠目送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走廊的盡頭,這才回身重又進(jìn)屋。
包里的手機(jī)在響,白惠掏出來看看,卻是黃俠打過來的。她便接聽。
“哎嫂子,你找我??!”
黃俠的聲音微微氣喘。
白惠道:“哦,已經(jīng)沒事了。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
“沒有沒有。”黃俠忙道:“我剛手機(jī)沒帶身上,沒有事就好?!彼闪艘豢跉?,只是打了會兒球的功夫,白惠打過來四五個電話呢,他倒真怕耽誤了什么事。合上手機(jī),一雙一向風(fēng)流不羈的眼睛立時布滿陰鷙,“他nnd,老子電話你也敢接!真把自己當(dāng)根蔥了是怎么著!”
黃俠大手啪的一拍眼前的玻璃桌子,桌子上的高腳杯子立時晃了晃,里面綺紅的酒液似要流出來。桌子的另一面,那個打扮入時的俏女郎被他陰鷙的神色駭了一跳,“黃少……”
“黃少是你叫的嗎!滾!”黃俠拾起眼前的盛滿酒液的杯子對著女子便波了過去。女子被那綺紅的酒液波濕了一臉,也波濕了暫新的粉色裙子,卻是不敢言語。連擦都沒敢擦,便拾起桌角上放著的名牌手包逃似的走了。這個人平時看起來是一團(tuán)和氣,十分隨和,黃少黃哥,怎么的都行,但是千萬別觸了他的底線,不然,那個女人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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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俠邊向會所外面走還邊郁悶著。開著車子到了公司,大大咧咧地把車子就橫在了公司大門處的臺階子下面。然后走進(jìn)公司大廈。
“周逸曉!”他原本很好聽很爽朗的聲音變得有些煩躁在總裁辦公室里傳出來。他的秘書便馬上開門出去了。
“周逸曉!周逸曉!”秘書邊向著公關(guān)部走邊喊,“周逸曉你又怎么得罪boss了,你快點出來!”
這一早上周逸曉的眉心處直跳,給那家伙的辦公室做衛(wèi)生都做了快一個月了,每天那家伙都會想點兒花樣刁難她,不知今天又要做什么!
她皺著眉,硬了頭皮向著黃俠的辦公室走。
“這是什么??!”黃俠修長的手指,十指和中指之間竟是夾了什么在眼前顫呀顫的,周逸曉定睛看過去,卻是一根長頭發(fā)捏在他的指尖。
黃俠挑了長眉,幾分調(diào)侃,幾分玩味,幾分微慍地道:“你就這樣做衛(wèi)生的?做完了還留下自己的長頭發(fā),知道的是你,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黃俠把小情人帶辦公室來了呢!”
周逸曉臉上的肌肉有些抽搐,“對不起,黃總,我現(xiàn)在就把它扔掉。”她走過去,伸手去夠黃俠指間的長頭發(fā)。黃俠卻手指輕動,將那根細(xì)細(xì)的頭發(fā)絲在指頭上繞住了。漂亮的眼睛一瞇,俊顏卻向著她拉近了幾分,“再罰你做一個月的衛(wèi)生!”
撲。
周逸曉差點兒罵娘,“那不行,黃總,你說了一個月的?!?br/>
“可是你的衛(wèi)生不合格。”黃俠不讓步。
“只是一根頭發(fā)。我撿掉就好了嘛!”周逸曉嘟囔。
“哦,砍了一個人的腦袋,再給粘上就行了嗎!”黃俠眼一沉。
周逸曉心里堵得慌,這個人明顯地沒事找抽型。忍不住道:“你是老板,你說做就做吧!”
她暗自罵了他一句,娘的!啪的就拍門出去了。
黃俠瞪了瞪眼睛,真他娘的是個九零后,小脾氣就是個爆。白惠在母親的床邊守了大半宿了,夜色深沉,四周十分寂靜,白秋月時而醒來,時而又睡著。母親睡著時,白惠便靜靜地想心事,想她和徐長風(fēng),想婆婆胡蘭珠,然后又想起了伊長澤。她想起了伊長澤的話,他說,如果不是你這張嘴,你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是伊夫人了。什么意思?
難道母親的前夫竟然就是伊長澤嗎?
而自己,就是母親和伊長澤生的女兒?
不不,她拼命地晃晃頭,她才不要做那個人渣的女兒??墒呛鋈婚g她又是激靈靈的一身冷汗,如果母親是伊長澤的前妻,那么她就一定是伊長澤的女兒了。她好像渾身都起了栗了。她看向母親,她很希望母親能夠給她個答案,告訴她,不是。
她不是伊長澤的女兒。
但是白秋月面色十分不好。她便欲言又止。母親突然間的犯心臟病,就是因為伊長澤的那些話,如果她問了,母親會承受得住嗎?
她的心里被種種的疑問糾纏著,半宿沒能安寧。約摸午夜一點鐘的時候,手機(jī)響起來。她怕吵到母親,早把鈴音調(diào)成了震動,此刻便輕輕地走到了外面去接聽。
“你在哪兒,怎么沒回家?”是徐長風(fēng)的聲音,帶了一種聽得出來的焦急。
“我媽媽病了,我在醫(yī)院守著她?!卑谆莸吐曊f。
那邊的人顯然有些吃驚,“什么???嚴(yán)重嗎?”
“心臟病,已經(jīng)沒事了。”
“哦,那你先守在那兒吧,我明天一早去看她?!?br/>
徐長風(fēng)說完就掛了電話,白惠捏著手機(jī),遲遲地站在走廊里。良久才推開了病房的門。
天色漸漸亮了。白秋月醒來,氣色好了一些,“惠呀,回家去歇著吧,一會兒叫你爸爸過來就好了?!?br/>
“媽,我在這兒陪著您吧,反正我也沒事做?!卑谆輰δ赣H笑笑,在這里對著母親,起碼不用回家面對著冷冰冰的四面墻。和壓抑的空氣。
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徐長風(fēng)的身形走了進(jìn)來。
白惠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向她的男人,他正走過來,“媽怎么樣了?不是一直有吃藥嗎?怎么就突然發(fā)病了?”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