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你怎么了?”她看見男人那沉郁的臉色,他的眼睛攏在陰影中,神色看不分明。
“音樂會馬上就結束了,我們走吧!”徐長風當先站了起來,楚喬想說什么,但卻忍住了。她跟著他起身,兩人向著出口處走去。
徐長風一路上沒有說話,眼神很沉,嘴角好像也是沉的,楚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自認他一向可以把握他的心思,但是這一年多之后的再見,她發(fā)現(xiàn)好像有什么不一樣了。
“上去吧,晚安?!毙扉L風的車子停下來時,他的聲音依舊溫和。楚喬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才道:“晚安?!彼龖賾俨簧岬捻饪粗_著車子遠去,這才轉(zhuǎn)身上樓。
夜色已經(jīng)很深,城市的夜空看不見幾顆星星,只有獨行的車輛還依然穿梭如龍。
他的車子不知不覺地就停在了那幢她租來的樓下。他在車子里吸了一會兒煙,才決定上去看看。碾熄了香煙,他鉆出車子上樓。
夜行的電梯倏地上升起來,在她住的那層樓處停下,他邁出電梯,從兜里掏出了鑰匙,伸進鎖孔旋轉(zhuǎn)。房間里沒有開燈,外面的燈光依稀打進來,可以看到房間里空蕩蕩的。他打開了燈,眼前一片刷亮,他也看清了,她的床上,沒有人。
她沒有回來。
他皺眉,人忽然間有些煩躁。掏出手機撥打她的電話,明知道她不會接聽,但還是打了,提示已關機。
她扔下她的朋友和同事一個人離開了,會去哪兒呢?他忍不住開始猜測起來。一個人在她的客廳里吸了一根又一根的煙,后來便靠著她的沙發(fā)睡去了。再醒來時,天空已發(fā)白。
白惠睜開眼時,眼前光亮刺眼,冬日的陽光正透過薄薄的紗縵照進來。她瞇了瞇眼睛,突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里。她陡然地坐了起來。
這時房門被人推開了,楚瀟瀟的身影走了進來,他穿著白色的休閑服,陽光而且?guī)洑狻?br/>
“醒了?”他笑瞇瞇地走過來。
白惠心頭跳了跳,她恍惚地想起昨晚的事情來了。她好像喝了好多的酒,然后還摟著他的脖子說了一些話。說什么來著?她皺皺秀眉,想了想,卻是一個字都想不起來了。
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還好,穿得很完整,粉色的毛衫,黑色的鉛筆褲。連襪子都穿得好好的。
楚瀟瀟笑道:“放心,我從來不欺負醉鬼?!?br/>
白惠一聽臉就紅了。
“對不起,讓你見笑了?!彼龔拇采匣讼聛?,太陽穴很疼,但她想,她得趕緊離開這兒了。還好今天是周六,不然她上班都遲到了。
楚瀟瀟只是笑瞇瞇地看著她,“用我送你嗎?”
“不用,不用?!卑谆菝[手,她發(fā)現(xiàn),她每一次特別狼狽的時候,都能遇上這家伙。老天真不是一般的長眼。
她也沒梳洗,直接找到自己的包和大衣匆匆離開了楚瀟瀟的家。太陽穴很疼,她不知道自己昨夜喝了多少的酒,倒底還有沒有做出一些什么‘丟人現(xiàn)眼’的事情出來,只盼著沒有才好。
外面冷風呼呼地刮,氣溫當真是低。她裹緊了自己的大衣,辯了辯方向,一路小跑著到了小區(qū)的外面,打了輛出租車向著自己的居所駛?cè)ァ?br/>
到了樓下,出租車開走,她又裹緊大衣縮著腦袋沖進了樓道,里面的人正好出來,她便撞了過去。
淡淡的酒味撲面而來,徐長風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肩,“你昨晚去哪兒了?”
白惠這才看見了那人的臉,卻又是一把推了他,“你管不著!”
她穿著昨夜的衣服,頭發(fā)好像也沒有梳過,張口之間,有淡淡的酒氣噴撒過來,徐長風長眉斂得更深?!白蛲硪灰刮礆w,還喝了酒!”
白惠只是嘲弄地勾勾唇,“抱歉徐先生,我做了什么用不著跟你匯報?!彼淅涞卣f了一句,顧自地伸手按電梯按紐。
電梯門打開,她抬腿進去,身后的人,也跟了進來。“白惠,你夜不歸宿!”陰沉的聲音從身后響起來。白惠眉心攏了攏,她看到男人陰沉如水的眼睛。
她忽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如何來面對他的逼視,她張了張嘴,卻并沒有說什么。而與此同時,電梯門再次打開,她的住所已經(jīng)到了。她越過他,顧自邁步出去了。
剛一出來,包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邊走邊接聽。
電話是楚瀟瀟打來的。白惠接電話的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空娴??”她抬腕看了看,手腕上空空如也,原先戴著的一玫紫黃晶的手串不見了。
“掉你床上了呀,呃……”白惠有些尷尬,“那個……我回頭去取,你先給我收起來,謝謝?!?br/>
她的聲音不大,但后面的人還是聽見了,電梯門緩緩合上的瞬間,他手臂一撐,電梯門重又打開,他頎長的身形便站在了白惠的眼前。
“你剛才說的什么,什么掉人床上了,那個楚先生是誰?”他一雙陰鷙的眸子死死地盯著白惠的眼睛,一只手還抓了她的胳膊。
白惠啞了啞,有點兒頭大,雖然他是經(jīng)常出軌的一方,但她卻并不想也落得個出軌的名聲。
她看著他的眼睛,眼神閃了閃,卻是丟出一句話,“用你管!”
她的話果真是惹怒了那男人。徐長風一把將她拽到了自己的身前,白惠的頭磕到了他的胸口,本就又脹又疼的太陽穴更疼了。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道,飄入鼻端,白惠一下子就惱了,手臂被他抓著,便抬腳在那人的膝蓋上蹬了下去,“松手啊!”
她瞪著眼睛,樣子像個憤怒的小獸。徐長風怔了怔,她竟然還有撒波的潛質(zhì)。他硬生生地吃了她一腳,卻也并沒有松手,那只大手仍緊緊地攥著她的手腕,一雙眼睛似乎是噴出了火。
“說,那個楚先生是誰?你的東西怎么會掉在他床上?”
“你管?。 卑谆莺鹆艘宦?,他有什么資格質(zhì)問她呀!許他左擁右抱,左手舊愛,右手新,歡,她只不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睡人床,上了,又怎么了?
她掙不開他,便瞪視著他,一雙黑眸也冒著火星,一時間,電梯外面的空間幾乎叫做火星四濺。
兩人那樣僵持著,誰也不肯讓步,他不肯松手,她不肯妥協(xié),直到對面的房門打開,一個女孩兒走了出來。那女孩兒好奇地盯著這兩人瞧。
徐長風便攥著她的胳膊直接地將她帶到了她的房門口,伸手自腰間搖出鑰匙伸進鎖空,房門應聲打開。,一股子煙味立即撲鼻而來。
白惠感冒過后,嗓子一直火辣辣的沒好利索,此刻被那煙味一嗆,立即咳嗽起來。她才看見她客廳的地板上橫七豎八地落滿了煙蒂。
這家伙和楚喬共度良霄后,又跑到她這里來糟蹋屋子不成?
白惠正發(fā)怔,她的胳膊一沉,身子被男人一下子頂在了門板上。他的一只手握著她的肩,身形緊貼著她,黑眸幽幽噴出幽藍的火光。他就那么兩只眼睛小刀子似地削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