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惠眸光睨過來,雖然她的氣色還沒有恢復(fù),聲音也泛著一種大病后的虛弱,但說出的話卻是隱隱含了幾分犀利和諷刺。
伊愛面上有些尷尬。劉娟也聽出了什么,忙打圓場道:“當然,當然,人各有愛嘛!”
這個時候,徐長風已經(jīng)接完電話回來了,白惠早起喝了許多母親熬的雞湯,此刻便意就來了。干脆就對徐長風道:“長風,扶我一下,我去衛(wèi)生間?!?br/>
徐長風怔了怔,向她走了過來,“我抱你吧!”他溫聲說了一句,便彎身將妻子抱了起來。
白惠身上穿著寬大的病號服,再加上病后體虛,看起來十分孱弱,被那高高大大的男人抱在懷里,顯得說不出的柔弱。白惠雙手自然而然的勾住了男人的脖子,那場景竟是十分溫馨的。
楚喬牙齒都打顫起來。她的垂在身側(cè)的兩只手,無意識地手指捏緊,徐長風,很好,很好!
伊愛也顯然想不到,徐長風會當著她們一干人的面,就抱著白惠去衛(wèi)生間了,驚訝過后,一張小臉上全是又氣又怒的神情。
“喬喬,你就看著他們這么親密?這不明顯是在氣你嗎?”伊愛用只有楚喬可以聽到的聲音說。
楚喬的臉色越發(fā)的青了。
白惠在衛(wèi)生間里,不用看也可以想象得到徐長風抱起她的那一刻,楚喬和伊愛又氣又憤的樣子,她心里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只是對著她的男人道:“你先出去等我吧,我一會兒就好?!?br/>
徐長風便道:“好吧,你完事叫我?!彼P(guān)上衛(wèi)生間的門出來,便看到楚喬僵硬立在面前的身軀。她的容顏一如往昔般的精致漂亮,但眉梢眼角隱隱透出的怒氣卻是遮都遮不住。
“長風,我好了?!卑谆莸穆曇魪男l(wèi)生間里面?zhèn)鞒鰜?,徐長風便開門又走進了衛(wèi)生間。
當他抱著他的妻子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的時候,楚喬已經(jīng)不在了,只有伊愛神色譏誚地看著他,然后也嗒嗒地踩著高跟鞋從他身邊走過去了。
“長風啊,不打擾你們了,我們先走了。”劉娟說。白惠在徐長風的懷里道:“伯母慢走。”
病房里終于安靜了下來,白惠好像感覺到她男人的身形僵了一下似的。她不由說道:“對不起,如果你覺得這樣子傷了你的喬喬的心,你可以去追她了?!?br/>
她的話讓男人皺起了眉,便抱著她大步地走向了病床,他把她又輕放下,眉間卻是攏了幾分陰沉,“難道你真想讓我隨了你的話嗎?”
白惠不由扁嘴,帶了幾分負氣地道:“你要是真的去了,我今生今世,再也不會理你。”
她垂了長睫,神色有些委屈。徐長風輕嘆一聲,卻是大手攏了妻子兩只小手,“別那么敏感,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的話讓白惠抬了頭,黑亮亮的眼睛里染著郁郁又訝然的神色。
“你昏迷的時候,我曾說過,如果你醒過來,我今生今世都永不會負你。”徐長風眼神深邃而柔和。
白惠心弦一顫,雙唇已是微張,大眼睛里更是盛滿了驚愣。
一切如果是照著他的誓言而發(fā)展的,怎么會有他后來的冰寒冷漠,怎么會有一張支票被扔在她的面前的絕情?
“孩子生下交給喬喬,這些錢都是你的?!?br/>
這是他后來對她說的話。
當然,這一切都是以后,如果她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或許,她從不會選擇這個男人。更不會有后來的生不如死。
“好痛啊,阿齊……阿齊……”林婉晴牙關(guān)緊咬,雙唇都被咬破了,流血了,她不想叫那個男人的名字,可是在這個生死攸關(guān),痛苦不堪的時候,阿齊兩個字還是從緊閉的牙關(guān)處溢了出來。
破碎而讓人心疼。
“阿齊,阿齊快過來!”靳老太太忙叫兒子的名字。靳齊一直站在產(chǎn)床的旁邊,妻子的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就在他的眼前晃動,一聲聲痛苦的呻吟讓他有些心神不寧。
“阿齊,還愣著干什么,你媳婦叫你呢!”靳老太太急了,此時此刻,不同往時,性命攸關(guān)呢!
靳齊沒有說話,默默地向前,大手執(zhí)起妻子的手攥住,這么近的距離,他才看到妻子那白皙的額頭早已汗淋淋的,連手心都是潮潮的。
“你堅強一點兒,醫(yī)生說骨縫再開一點兒就會好了?!?br/>
他不由安慰了一句。
林婉晴蒼白布滿汗珠的面上似乎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她愛他,付出身心,他冷漠無情,心有所屬,她卻仍然甘之如飴,孕育他的骨肉。她的纖細的手指捏緊,又是一波陣痛來襲,她幾乎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