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首都國際機場。
杜晚晚從國際vip通道出來,劉悅以及兩個小助理立馬迎上來。
一行人上了車,劉悅給她捏著肩膀:“今天晚上八點半有個投資人飯局,舒導(dǎo)邀你一起赴宴?!?br/> 杜晚晚摘下墨鏡,露出烏黑明亮的眼眸,“好,我先去酒店倒個時差?!?br/>
劉悅欲言又止。
杜晚晚笑道:“怎么了?”
劉悅:“晚上的局,寰宇那位也會去。”
“我知道了?!?br/>
劉悅微微嘆了口氣,說:“你們倆這真的是……”她頓了一頓,突然想起另一件事:“那檔聲樂類綜藝你真的不想去?”劉悅現(xiàn)在是杜晚晚的經(jīng)紀(jì)人。
杜晚晚打了個哈欠,將腦袋擱她肩膀上,“我又沒有音樂細(xì)胞,哪有資格去那做評委呀?!?br/>
抵達(dá)酒店,杜晚晚補了九小時睡眠,被劉悅拉起來換衣服。
劉悅拿了條v領(lǐng)無袖蕾絲邊收腰裙,“穿紅裙吧,襯膚色?!?br/> 杜晚晚拒絕,自己從行李箱中翻出條藍(lán)白條紋的純棉襯衫裙。
劉悅看了看,說:“這條也行吧,我給你熨一熨。不過沈總好像不喜歡你穿太短的裙子,這次又是飯局,他會不會生氣?”
“管他做什么?我想穿就穿?!?br/> “那祝福你們今天有個美妙的夜晚?!?br/>
杜晚晚作為席上唯一的女士,到的較晚。
沈斯越已經(jīng)在了,他坐在一桌中年男人中極其惹眼出眾,深邃的眼眸平靜無波。
舒導(dǎo)特意將杜晚晚的座位安排挨著沈斯越,杜晚晚甫一坐下,桌上就有幾位投資人笑著說些恭維的話。杜晚晚維持禮貌得體的笑容,沒有看身側(cè)那位曾經(jīng)耳鬢廝磨的男人一眼。
黃總熱情地笑道:“聽說杜小姐這兩年在紐約大學(xué)進(jìn)修?我妻兒正好住曼哈頓,早知道應(yīng)該請杜小姐來家里做客才是?!?br/> “黃總客氣了。”
成功人士的聚會,又是以劇本投資的名義攢的局,自然觥籌交錯。杜晚晚酒量不算差,而且當(dāng)著沈斯越的面也沒人敢灌她,因此散局時她基本只能算小酌。
夜風(fēng)吹得人頭腦清爽,杜晚晚如瀑布般的長發(fā)隨風(fēng)飄揚。
劉悅說好要來接她,但卻堵在了路上。杜晚晚煩悶地抓緊手機,打算就近打個網(wǎng)約車。
須臾,一輛勞斯萊斯幻影在她面前停下。
車窗半降,男人英雋冷漠的側(cè)臉猶如刀刻一般,那雙深邃的黑眸更是靜謐冰冷。
“杜小姐,不知沈某是否有榮幸送您一程?”
杜晚晚綻開一個公式化的笑容:“我的車就快來了,多謝沈總?!?br/> 沈斯越勾唇,棱角分明的下顎微抬,“當(dāng)前時間不太容易打到車,聽說海淀橋出了場重大交通事故,杜小姐的車可能來不了了?!?br/> 杜晚晚考慮了半分鐘,上前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坐了上去。
司機頷首致意:“杜小姐?!?br/> 杜晚晚報上酒店位置,朝后座的男人謝道:“那就麻煩沈總了?!?br/>
夜晚的帝都燈紅酒綠,車窗外掠過繁盛街景。
杜晚晚低頭刷朋友圈,再抬頭時,發(fā)現(xiàn)車停在一棟庭院深深的中式別墅前。司機下車,為她拉開車門。
杜晚晚沒有下車,目光平靜地看著前方,話是對后座的男人說的:“沈總,我不明白您的意思?!?br/> 沈斯越?jīng)]說話,徑自下了車,走進(jìn)庭院中。
過了一會兒,他折返回來,嗓音低沉清冷:“杜小姐,我提醒你,我們尚處于名義上的夫妻關(guān)系中。”
杜晚晚轉(zhuǎn)過頭,看向男人線條流暢的臉,譏諷道:“所以呢?夫妻關(guān)系沒有規(guī)定我必須要和你睡吧?”
男人側(cè)身長立,神情隱在蒼茫夜色中,侵略性的氣息如暗中濃霧。
語帶三分冷意,“杜小姐未免過于高看自己?!?br/> **
杜晚晚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沈斯越正坐在床頭查閱郵件。他穿著寬大的睡袍,沒有系腰帶,緊實的肌肉紋理一覽無余。
杜晚晚靠在浴室的門框邊,撩了撩長發(fā),漫不經(jīng)心道:“沈總不是讓我不要高看自己么?那您現(xiàn)在怎么出現(xiàn)在我房里?”
沈斯越放下ipad,好整以暇地抬眸看她,薄唇輕啟:“過來?!?br/>
沈斯越?jīng)]有等太久,見杜晚晚不動,他便下了床,邁著大長腿向她走去。
杜晚晚反射性地退回浴室,剛要關(guān)門擋住他,卻被他先一步制住。
他掐著她的腰,將人抵上門板,眸色漆黑濃郁。
杜晚晚佯裝冷靜地與他對視,不虞地蹙了眉頭,沉聲道:“沈先生,我們已經(jīng)簽過協(xié)議了。”
沈斯越勾起一側(cè)唇角,低頭貼近她的耳廓:“法律可沒說簽了協(xié)議就算離婚?!?br/> “沈總,請您自重?!?br/> 沈斯越朝著杜晚晚的耳朵輕輕吐了一口氣,“對你自重這回事,杜小姐可沒教我?!?br/>
突兀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杜晚晚推了推他的胸膛。
沈斯越毫無放開她的意思,反而惡劣地用牙齒碾磨她精巧的小耳垂。
“你先讓我接個電話呀?!?br/> 沈斯越不滿道:“杜小姐,請你不要出戲。”
“卡,休息三分鐘!”杜晚晚使勁推他。
沈斯越不情不愿地任她推開。
杜晚晚跑到床邊,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滑動接聽:“喂,怎么了悅悅,不是說今晚不要來打擾我嗎?”
“提醒你一句,你們別玩太晚了,明天有個訪談節(jié)目別忘了,上午就要到的!”
杜晚晚應(yīng)道:“好的好的,知道啦,掛了啊。”
杜晚晚打完電話,看到沈斯越還站在浴室門口。他看著她,眼眸靜謐深沉,命令道:“站回來?!?br/> 杜晚晚放下手機,乖乖走過去,重新站到門板前。
沈斯越頃刻就壓了上來,將她抵回門板上,“剛才到哪兒了?”
“我怎么知道,剛剛不是你的臺詞嗎?”
“我的臺詞說完了,不應(yīng)該輪到你接戲了嗎?”
杜晚晚想了想,說:“那我的反應(yīng)就是沉默,接下來重新到你了,開始吧。”
沈斯越默了一瞬,緩緩道:“可是我不想走劇情了,我們直接做好嗎?”
“不好。”
“那換個劇本?”
“不換?!?br/> “我進(jìn)行不下去了,沒氛圍?!?br/>
“那我們從頭開始?!倍磐硗硌銎痤^斜睨他,一秒入戲:“沈先生怎么出現(xiàn)在我房里?”
沈斯越壓了壓唇角,長指捏住她的下頜:“履行夫妻義務(wù)?!?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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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悅喋喋不休地地嘮叨:“你們玩夫妻情趣也悠著點,這一脖子的草莓印,怕人家不知道你們昨晚多激烈是吧?你們倆這真的是……幼稚又無聊?!?br/> “哎呀,遮了不就看不出來了嘛?!倍磐硗硐蚧瘖y師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謝謝朱姐姐?!?br/> 出門前杜晚晚也用遮瑕膏遮住了脖子上的印記,但顏色調(diào)得不夠自然?;瘖y師上妝的時候看出端倪,于是就幫她重新遮脖子。
“你們這回玩到什么時候?明天就回h市了,回去接著玩?”
杜晚晚半開玩笑道:“結(jié)婚久了容易厭倦,偶爾玩玩這樣的小游戲調(diào)節(jié)調(diào)節(jié)。”
“是嗎?”門口冷不丁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語氣里帶著不悅與清寒。
劉悅笑著迎上去:“沈總來了啊?!?br/> 屋里其他人也跟著喊了聲“沈總”,繼續(xù)忙各自的事。
沈斯越與劉悅聊了幾句訪談幾點結(jié)束之類的話,然后才走到杜晚晚身側(cè)找她算賬。
化妝鏡映照男人棱角分明的冷臉與女人嬌俏明媚的容貌。
他盯緊鏡中那雙明澈的鹿眸,“杜小姐厭倦了?”
杜晚晚強行將劇情掰回來,冷漠道:“沈總,以我們當(dāng)前的關(guān)系……”
“杜晚晚,”他淡淡地打斷她,眼眸漆黑、深不見底,“我生氣了。”
杜晚晚轉(zhuǎn)過頭,昂起小臉仰望他流暢且鋒利的下頜線條。
沈斯越垂眸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劉悅靠在化妝臺上,笑道:“不追出去哄哄?”
“沒事,節(jié)目結(jié)束再說吧。”杜晚晚漫不經(jīng)心地撩了下頭發(fā)。
造型師過來幫她編魚骨辮。
劉悅揶揄著說:“你這把情趣,倒是真的玩出情趣來了。祝你今晚過得愉快,別死在床上。”
杜晚晚唇畔揚笑,“借你吉言,要是真死床上了,后天的綜藝您老自己上喔。”
如果在三四年前,杜晚晚被人這樣調(diào)笑,肯定羞得要死。近幾年,經(jīng)過演藝圈的風(fēng)雨錘煉,她成熟了不少。
倒是沈斯越,越發(fā)得幼稚起來。前幾個月,他還跟沈斯昂明著較勁,看誰的老婆先來接下班。當(dāng)然,杜晚晚與杜瀟得知后,果斷決定都不去接。
訪談節(jié)目結(jié)束后,電視臺高層請大家吃飯。杜晚晚給沈斯越發(fā)了條微信,告訴他晚飯不回了。沈斯越回:【杜小姐,請你不要騷擾我?!?br/> 杜晚晚看笑了。
好吧,真不知道他是沒從劇情里出來,還是為今天她那句話而生氣。
這些年在飯局上,同席之人基本都會顧忌杜晚晚的身份,不會強拉她進(jìn)入博大精深的酒桌文化中。最近事業(yè)單位嚴(yán)打不良風(fēng)氣,因此一伙人不到九點就散了場。
車上,劉悅再三與杜晚晚確認(rèn):“你真要跟我回酒店?”
“真的,大經(jīng)紀(jì)人,你都問了好幾次了呀?!?br/> “他上午似乎氣得不輕,你不去哄哄?”
“我回來前,說好了今晚他會來找我。要是不來,那就算了?!倍磐硗韽澊剑拔也挪缓逅?,但是他肯定會跑上門來要我哄?!?br/> 劉悅一噎,有些無言以對:“晚晚,你現(xiàn)在是真的牛批?!焙蟀刖渌龥]有說出來——到時候恐怕也是真的慘。
不出所料,杜晚晚敷著面膜看劇本的時候,房門叩響了。
非常規(guī)律的節(jié)奏,咚咚咚三聲,間歇幾秒后,再咚咚兩聲。
杜晚晚從沙發(fā)上跳下來,趿拉拖鞋走到門前。她擰開貓眼看了眼外邊,果然是沈斯越。他西裝革履地站在門外,英雋的面孔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