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沈冰離開了那個位面。
挺憋屈的。
感覺像是被時間維度給擺了一道似的,沈冰有些無奈。
明明自己進入那個時間節(jié)點的時候,自己并沒有與虞小溪見過面,但為什么偏偏之后的發(fā)展就順著自己已經與虞小溪見過面的發(fā)展走下去了呢?如果自己在被那匪徒砍掉一只手之后,不想著報仇,而是直接離開那條時間線,那么結果是什么樣子的呢?雖然對于時間線來說,事情發(fā)生的先后順序和邏輯都沒有問題,但是對于自己來說,為什么自己沒有做過的行為會影響到自己?這個問題要比同一個時間節(jié)點能擁有兩個自己更難以理解。
置身于虛無中,沈冰有些想不通透。
如果說按照時間發(fā)展的順序,在虞小溪第一次與沈冰接觸的時候,分叉出了一個新的時間支線,然后沈冰第一次進入的時候剛好進入了這條時間支線,而在這條時間支線中,虞小溪是見過沈冰的,于是就發(fā)生了六個匪徒劫持虞小溪的事件。這么解釋的話,倒也可以說得過去。但問題是,對于沈冰來說,在他第一次進入這個位面的時候,是并沒有這條時間支線的,而開啟時間支線的動作是在這之后,也就是說,時間知道沈冰之后(或者說之前)會去開啟一條時間支線,于是那條時間支線就在哪兒了,沈冰進去,也是剛剛好進入到那條時間支線中。
按照這個邏輯來說,沈冰的行為是固定的,一切皆有定數,對于沈冰來說,這個結論是他不可接受的。
自己既然可以置身于“無”的存在中,就說明自己不在時間維度的管理之下,那么憑什么時間這個維度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從虛無看時間的長河,這些時間線的“可能”,都是處在不斷的分化與整合之中的,自己的思維可以存活于時間長河之外,并且感應到時間長河的變換,說明,有自己無法理解的第七或者第八維度存在,而這個維度,才是時間長河變換的坐標軸。不過,間蠹只是六維生物,無法理解這一維度的變換。
最終還是沒有想明白為什么自己未來做的事情會對自己現在做的事情造成影響的沈冰,決定做個實驗。
他先是進入了之前的時空錨點,然后找了一棵樹,在這棵樹上用碎石塊刻了一條長長的印記。記錄下了刻這條印記所花的時間,大概是十分鐘,長長一條,從上到下。那么,這條印記就是在他進入時空錨點之后的十分鐘里,他存在于這個時空的證明。
然后,他又回到了之前進入的時空錨點,等待十分鐘之后,來到了這棵樹下。樹上有著長長的碎石刻畫的痕跡,無疑,同一時間線上,是可以存在兩個自己的,三個是否可以呢?
找了另外一棵樹,沈冰又做了一次實驗,四個自己同時存在也是可行的。
但是此時沈冰的腦海中又出現了一個問題,自己多次從同一個時空錨點進入,按理來說,這幾次不同的進入,應該是可以看到另外幾次進入這個節(jié)點的自己的,但是,為什么此時卻沒有見到呢?自己在樹上刻畫痕跡的那十分鐘,沈冰確定是沒有見過另外一個自己的。那么,如果自己再次回到之前的時間節(jié)點,去與之前在樹上刻畫痕跡的自己見面,那之前自己在刻畫痕跡的時候,到底是見過以后的自己,還是沒見過以后的自己呢?
想到就干,沈冰又回到了之前的時間節(jié)點,然后等待五分鐘之后,去到那棵畫了痕跡的樹下。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沈冰并沒有與過去的自己見面,然而,樹上卻依舊有著痕跡,不多不少,恰巧是它應有長度的一半。
也就是說,在自己等待的這五分鐘里,是有一個過去的“沈冰”在這棵樹上刻畫痕跡的?!八闭覍嵉膱?zhí)行著在樹上刻畫痕跡十分鐘這個動作。
但是,當自己提前來到了這里,想與他見面的時候,這個過去的“沈冰”,就突然直接失蹤了。
自己提前來到這里,想要與過去的自己見面,那么“順利的在不見面情況下刻畫痕跡十分鐘”這一可能已經消失,留下的是“在刻畫痕跡五分鐘之后被未來的自己打斷”這一可能,但是由于自己之前沒有見過未來的自己,所以此刻產生了時空悖論,然后那個正在刻畫痕跡的過去就消失了。
沈冰不確定,自己的行為到底是開啟了一條新的時間支線還是改寫了時間,于是,離開了時空錨點的他,順著時間逆流,去尋找“樹上被刻下十分鐘長的劃痕”這一可能發(fā)生的時間線。然而,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