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棋兒
“吼!!”
一陣沙啞的嘶吼忽然從棺材之中傳出,李安久心中一動,連忙操縱著青天馬后退。
崩!
惡臭的怪風在陰影中涌動,李安久只覺得精神一陣恍惚,再看去時,一道猙獰的人影已經(jīng)從棺材之中沖出!
附近的鐵索一瞬間被崩的筆直,人影剛剛沖出棺材,便已經(jīng)被窮鎖之鐵間捕獲,無數(shù)鎖鏈束縛其上,讓其難以提速,而李安久也趁機看清了他的模樣。
這是一個披頭散發(fā)的男人,他的身上布滿了撕裂的傷口與灼燒的焦痕,大塊大塊凝固的血痂將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和他的身體黏連在了一起,此刻一經(jīng)鐵索的摩擦便立刻迸出了鮮血。
男人只有臉上的皮膚還算完整,但是依舊有樹根一樣的血紅紋路在皮膚之下蔓延,讓他看上去非常邪異。
李安久對上了男人的目光,一時間,他只覺得心里莫名一突,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起來,并且伴隨著心慌、煩亂等等各種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情緒同時在心底涌起!
這是什么能力?影響對手心理?
李安久來的時候已經(jīng)看過了俞夫人的檔案,所以他認得出,這個從棺材里出現(xiàn)的男人確實是俞夫人的丈夫,常未泯!
俞夫人的臉色有點發(fā)白,顯然,此時她的精神壓力絕對不低,“棋兒,是我最得意的作品……比我之前所有的家人都要得意,當然,現(xiàn)在的她還沒有被完成,不過,只剩下了最后一筆,相信你能看得出,對吧?”
“啊……啊……”次子癡癡地張開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然而,隨著他抬手在身前揮動,幾道鎖鏈虛影瞬間在空氣中凝實,精準地連接上了場上的所有召喚獸和魂卡師!
青天馬昂起腦袋,一張魂卡在它的面前翻開、破碎,而后一陣猛烈的坍縮忽然在空氣之中產(chǎn)生,并在凝聚到極點的時候猛然迸發(fā)!
瞬間,無數(shù)鐵索凝實,亡夫如同一個迫不及待收網(wǎng)的漁夫,一把將李安久和天馬同時拽向了身邊!
見到這抹笑意,李安久心生不妙,連忙操縱著青天馬小步后退。
把自己全家都做成禁卡了……挺狠啊你。
模糊的氣流柱噴射而出,迎面碾向了撲來的亡夫,但亡夫卻不閃不避,一雙眼睛中血色濃郁,嘴巴極力張開,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根!
半響,她才有些訝異地道:“……你竟然能意識到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青天馬一頭撞在了亡夫的身上,將其撞進了重重鐵索之中,作為代價,它也被亡夫一爪子刺進了脖子,發(fā)出了一陣悲鳴。
亡夫的能力太詭異了,不僅面板離譜,還能影響人的心智,李安久之前從來沒有和這種對手交戰(zhàn)過,再加上能力的克制,打到現(xiàn)在,李安久只能苦苦支撐。
“常安。”
“該死,這是什么?”李安久眉頭緊皺。
“……這就太假了吧?!?br/>
但是,就算知道了其中的關系,他們也沒辦法化解。
不對勁……
于蒼心頭直跳,一直以來,他最擔心的問題竟然就這么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所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并且仍然正在做,是嗎?”于蒼捏了捏拳頭,心中升起了一股無名的怒火。
不遠處,于蒼快步奔來,在他身邊,仇頂端著一把步槍,咬牙切齒地向著俞夫人傾瀉著火力,但是所有子彈才一進入窮鎖之鐵間便直接撞上了凝實的鎖鏈,一時之間火星四射,沒有造成什么傷害,反倒差點誤傷了地上的李安久。
血色的雨開始在空氣之中彌漫,一道血腳印啪嘰一聲出現(xiàn)在了俞夫人的身后。
所以,俞夫人是利用某種手段,將常未泯……制作成了禁卡?
亡夫咆哮著沖進了真空破哮炮之中,然后李安久就看到,本該無形無質(zhì)的氣流柱竟然像是一摞擰在一起的白紙一樣,被亡夫輕而易舉地撕開,看他的樣子,簡直毫不費力!
“你還差得遠?!崩畎簿妹嫔领o,但心里已經(jīng)稍稍發(fā)沉。
亡夫速度不快,但是動作瘋癲而張揚,動輒之間便能攪動所有的鐵索,牽引著青天馬和李安久不得不主動投入他的攻擊。
崩!
鎖鏈繃緊,猝不及防的青天馬被這一個拉扯牽動了身體,不受控制地向著亡夫倒去!
“我……”棋兒渾身顫抖,眼淚不停從臉頰上滾落。
若不是有窮鎖之鐵間在限制,說不定俞夫人反而要被第一個殺死。
正在李安久思索對策的時候,亡夫已經(jīng)重新出手。
面對俞夫人的話,他保持著沉默,只是在默默尋找著破局的辦法。
鐵索自己也擁有了速度,這樣一來,雖然青天馬本身的速度沒有變,但是相對于鐵索而言,卻已經(jīng)超速了!
可是,常未泯不是應該在幾年前就死了嗎?
李安久臉色難看。
但,沒有太近。
昂?。?!
常樂看上去倒是一個正常的孩子,無論發(fā)型、表情還是著裝都和普通的少年無異,但詭異的是,他從出現(xiàn)開始,就一直在閉著眼喃喃自語,血淚不停從他緊閉的眼眶之中流下,但他似乎渾然不覺。
腦海之中的精神壓力陡然增加,魂能井之中的魂能飛快消耗,并且不再出產(chǎn)魂能,本來應該作用在青天馬身上的魂卡也忽然無法生效,甚至連青天馬本身都隱隱不受控制了!
“吼!!”
李安久眉頭緊皺。
李安久看著眼前這怪異的一幕,也是忍不住嘴角跳了跳。
嗡!
這樣的效果,顯然不是次子一張禁卡產(chǎn)生的,在這一瞬間,長子的血雨、次子的鎖鏈、三子的囈語乃至亡夫的嘶吼同時作用,才產(chǎn)生了如此恐怖的壓制力!
“我……算了?!庇岱蛉怂坪鯂@了口氣,“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那一些可有可無的前戲就干脆跳過好了?!?br/>
令人難受的是,因為要控制速度,所以李安久一直是讓青天馬收著力在移動的,這就導致剛才鎖鏈凝實的瞬間,青天馬幾乎沒有發(fā)力,這才會被這樣一個微小的力道輕易拉到了亡夫的身前!
脫險之后,李安久眉頭輕皺,思索片刻后道:“相對速度?還能這么玩?”
撕拉!
唏律律!
這一次,他的動作更為夸張,兩只胳膊奮力一攬,大半的鐵索都同時被他攪動……也包括李安久身邊的!
這亡夫的身上,怎么會有一股荒的氣息!
“警官可真是警覺,我還以為,這一下就該得手了才對?!庇岱蛉宋孀燧p笑。
咳啦!
這一個被荒感染的人!
自己上去肉搏?這不直接被撕成片了嗎。
于蒼咬了咬牙。
崩!
轟!
于蒼沒有去管在那里感慨的俞夫人,他的目光落在亡夫的身上,眉頭越皺越緊。
火焰爆燃,一道漆黑的身影從天邊飛落,停在了李安久的面前。
“還有他,他是我的三子,叫常樂?!?br/>
亡夫似乎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神智,一出現(xiàn)就在瘋狂地四處攻擊,就連召喚出來它的俞夫人也沒有放過。
另一邊,李安久從地上爬起,見到這一幕,面露難色。
“俞挽清,你已經(jīng)控制不住這……這張禁卡了,立刻放棄抵抗,不然,伱會先死在自己的禁卡手中!”李安久道。
“少廢話,趕緊放棄抵抗!本少爺說不定后來還能給你求求情!”仇頂大聲道。
“很能干哦,小警官。”俞夫人笑了笑,她看向把腦袋埋進自己懷里的俞棋兒,開口道,“棋兒,在干什么呢?你不是想看爸爸嗎,來,好好看看,爸爸帥不帥呀……”
雖然召喚獸沒有弱點這一個說法,但這種程度的傷,也已經(jīng)嚴重影響到戰(zhàn)斗力了。
這是俞夫人將魂卡紋路銘刻成類似于陣法的半永久場地卡!
這個俞夫人……說的是“你”,而不是你們?
而李安久則是皺著眉,若有所思。
她看向于蒼:“救我……帶我走,哥哥……”
而不遠處,俞夫人接著道:
然而,就在李安久這么想著的時候,異變突生!
“于蒼,現(xiàn)在,你有一個選擇?!庇岱蛉说哪樕下冻隽艘荒☉K白的笑意,“由你來完成這一筆,然后,讓她成為屬于你的禁卡,說不定……我會放你們走哦。”
“……你知道讓荒成功感染人類意味著什么嗎?”
俞夫人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幾人,臉上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依舊只帶著淡淡的笑意:“你終于來了啊……可讓我等久了?!?br/>
李安久閃了過去,亡夫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爪子印在了青天馬的脖子上,直接留下了一道深邃的傷口!
在李安久和亡夫交戰(zhàn)的功夫,于蒼也沒閑著,而是躲起來不停地攢龍鱗,他本來想攢夠雙份龍鱗直接融合的,但是見李安久似乎撐不住了,便只能先帶著黑龍加入了戰(zhàn)場。
這聽上去仿佛氣話的話,在俞棋兒耳朵里卻立刻被當了真,她似乎膽子一下子大了起來,站起身,不管不顧地向著于蒼跑來!
要是這些鎖鏈是有規(guī)律移動也就算了,他還能找找規(guī)律,只要讓青天馬的移動方向保持和鎖鏈一致,那么相對速度依然沒有變……關鍵鎖鏈是亡夫拉動的,而且一拉就是一大片,根本無法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