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
東宮內(nèi),太子妃緩緩走到李文燁的面前,眼前的這個男人自從從承乾殿回來之后就一直待在書房里面看地圖,擔(dān)心他的身體,畢竟從午后就沒有進(jìn)食了,太子妃想要打探打探,可以的話請他去進(jìn)一些宵夜。
李文燁感受到面前的人影,抬起頭來,一看是自己的太子妃,笑道:“是靜淑來了。”
繞到了桌子前,攙扶著太子妃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著她說:“明日我要啟程去洪州替父皇察看水災(zāi)情況,勞煩太子妃今晚替我收拾一下行裝。”一聽他要去洪州,曹靜淑就急了,連忙問:“怎么之前沒聽說,要去多久?”
看她這樣急切的模樣,李文燁拍了拍她的手,試圖給她一些安慰,解釋道:“只是替父皇去撫恤災(zāi)民,不打緊了,快則幾天,慢則一個月就回來了,你替我收拾一些平民的衣服?!?br/> 曹靜淑聽他這么說,稍微冷靜了一點,想到明天就要出發(fā),匆匆行了個禮,說:“那臣妾現(xiàn)在就回去準(zhǔn)備?!?br/> 李文燁點頭同意,曹靜淑走了出去。
剛跨出殿門,看到靜立在門口的行風(fēng),囑咐道:“你與殿下出去,切記要保護(hù)好殿下安危。”
行風(fēng)似有不忍,但還是拱手說:“此番出行……由白家小姐陪伴?!辈莒o淑一聽,愣了一下,以往從承乾殿回來殿下的心情都不佳,今日卻如此開懷,原來如此。
曹靜淑無奈的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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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接到東宮的訊息,得知今日就要出發(fā)去洪州,白嘉柔真真是頭要炸了。
本來以為只是在京城“勘查民情”,結(jié)果一走走那么遠(yuǎn),奈何還是圣上的親旨,白嘉柔再多抱怨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白母實在不放心女兒,左看看右瞧瞧,反復(fù)確認(rèn)包裹里面的東西,雖說自家這孩子野慣了,不像一般人家的嬌小姐,但也是第一次單獨出這么遠(yuǎn)的門,還是和……當(dāng)朝太子殿下一起,怎么想怎么覺得奇怪。
白嘉柔安慰母親說:“沒事的,女兒只是去洪州玩一圈罷了,玉兒不是也跟著嗎,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曹穎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出了白府的門,一輛不起眼的藍(lán)布馬車停在門口,白嘉柔有些遲疑,直到李文燁撩起窗簾,露出了那張令人討厭的臉,白嘉柔才敢確定這真的是堂堂太子殿下的車駕。
白嘉柔欲要爬上馬車,但有些費力,車?yán)锷斐鲆浑p手,示意給她借力,但白嘉柔選擇性忽視了,以一種,嗯……很不美觀的姿勢“爬”上了馬車。
李文燁收回手,玩味的看著這個有些倔強的女子,白嘉柔坐了上來,整理整理衣擺,目視前方,選擇性忽視旁邊的大活人。李文燁沖著車外喊了一聲:“行風(fēng)出發(fā)吧?!?br/> 車外只聽馬鞭一揮,馬兒噠噠的走了起來。
看著白嘉柔端坐的樣子,李文燁不禁覺得好笑,問:“你還真是宮內(nèi)宮外完全對我兩個態(tài)度,這會怎么不左一個禮右一個禮了?”
白嘉柔聽聞此話,轉(zhuǎn)身面向李文燁,說:“我也覺得殿下是宮內(nèi)宮外兩幅模樣,宮內(nèi)高高在上,宮外完全就是個紈绔子弟的模樣。”
李文燁輕輕閉上了眼睛,聽著白嘉柔嘰嘰喳喳,好像回到了九年前,在山洞里面,她也是愛這樣像個小麻雀一樣絮絮叨叨個不?!?br/> “還有,我實在想不通殿下的用意,您把我拉出來干嘛,逗樂解悶?”白嘉柔看著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氣不打一出來,可是對方閉著眼睛假寐,對白嘉柔的質(zhì)問充耳不聞,過了一會白嘉柔也覺得無趣,所幸閉嘴了。
這時李文燁淡淡說道:“在外就別叫我殿下了,李公子,你表哥?!?br/> 說完繼續(xù)抱著胳膊,不發(fā)一言,緊閉雙眼。
白嘉柔狠狠翻了一個白眼,也倚著車壁休息了。
馬車一路顛簸,不過好在洪州離京城并不算太遠(yuǎn),三五日的車程就到了。
洪州是個長江邊的城池,內(nèi)部也有許多湖泊,雨水充足,漁業(yè)發(fā)達(dá),年年豐收。到了洪州城門口的時候,行風(fēng)一勒馬,對著車內(nèi)的人說道:“公子,我們到了。”
白嘉柔和李文燁同時挑簾向車外看去,不免一驚,這哪里是繁榮的洪州,一個個穿的破爛的百姓正背著個包裹往外走,城門口連個守衛(wèi)都沒有,城門就這樣大開著。
白嘉柔從馬車上下來,拉住一個老者問道:“老人家,您這是去哪呀?!?br/> 老者打量了白嘉柔一番,熱心的說:“姑娘是外地來的吧,這洪州鬧水災(zāi),莊稼早就死光了,趁著還有力氣,大家都打算去別的地方找一找活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