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楚謝、晉楚染回到侯府,并肩走著,月色如積水般清澈透明,又淡又柔,輕薄如一襲素色縷衣。晉楚染低眸,繡鞋踏在碎石子上凹凸不平,她隨腳一踢,灰白色的碎石子一下就滾得老遠(yuǎn),“二哥哥,話都憋了一路了,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晉楚謝身子一凜,側(cè)目一望晉楚染問:“方才在八大街你說要幫子伯,可是真的?”
晉楚染輕輕一笑,抬臉看住晉楚謝道:“自然是真的!”
晉楚謝輕蹙眉頭道:“安國侯府邸的事情我們信陽侯府的人還是不要過多參與比較好?!?br/> 晉楚染“嗯”一聲道:“其實(shí)本來我也沒想要幫他,只是他的話讓我有點(diǎn)感同身受罷了?!?br/> “感同身受?”晉楚謝不明白,于是又問:“老祖宗對你不好?”
晉楚染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與老祖宗無關(guān),我感同身受的并非是在家中受寵溺疼愛與否,而是有的時候我也很想像他一樣去逃避現(xiàn)實(shí),因?yàn)楝F(xiàn)實(shí),總是讓人覺得很難,”說著,她又吁出一口氣道,“但人總也是不能一直沉溺于酒色桃花,逃避現(xiàn)實(shí)的。”
晉楚謝看一眼晉楚染道:“所以你想幫他一把。”
晉楚染點(diǎn)頭,“與其說是在幫他,倒不如說是在幫你?!?br/> “幫我?”
晉楚謝感到有些訝異。
晉楚染笑道:“能看出來,二哥哥你很看重他?!?br/> 晉楚謝低眸,片刻,輕“嗯”一聲。
晉楚染又道:“如果想要幫他徹底走出來,只能這樣開始。其余的話,依他現(xiàn)在的光景是決然聽不進(jìn)去的?!?br/> 晉楚謝問:“你又如何知道?”
晉楚染含笑道:“我懂他。”
過了一會兒,晉楚謝笑吁一聲,“看來今日帶你去還真是沒帶錯?!?br/> 晉楚染問:“那二哥哥現(xiàn)在可否能告訴我,你跟北堂仲軒到底是怎么認(rèn)識的?”
晉楚謝道:“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治病認(rèn)識的?!?br/> 晉楚染側(cè)目視著晉楚謝輕輕一搖頭。
晉楚謝不免也笑著一搖頭:“你應(yīng)該還記得兩年前我們第一次去八大街的事情?!?br/> 晉楚染點(diǎn)頭,“當(dāng)然記得!”
晉楚謝道:“那一晚,豎之把你打昏之后,我和豎之兩個誰都能沒逃過,準(zhǔn)確的說我們?nèi)齻€誰都沒能逃過,全被粉紅姑娘架進(jìn)了朱墻樓閣里頭悶頭大睡了一晚?!?br/> 晉楚染驚道:“我也在里頭睡了一晚上?”
晉楚謝“嗯”一聲,“后來第二日一早侯府小廝才找到八大街把我們都弄了回去,否則侯爺如何會這樣生氣?信陽侯府二子幺女于子夜時分皆身陷紅樓胭脂巷,若傳出去這話得多難聽,對侯府名譽(yù)的影響也甚壞,而且你還未出閣,老祖宗也是因?yàn)檫@個才生了大氣,但好在八大街是姑娘所在,否則我和豎之可真是害了你的閨中清譽(yù)。”
晉楚染一蹙眉問:“后來呢?”
晉楚謝笑了笑,才繼續(xù)道:“后來侯爺為了封人口舌就讓我和豎之兩個再去八大街給了五萬兩封口費(fèi),恰好遇上了子伯借酒消愁,老鴇嫌他出不起銀子,正要攆他走,我見他面色青紫就知道身上必是病的不輕,就自掏腰包幫他付了酒色錢,又給他治了病,這病一治就是大半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