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珈瑤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敲擊著車窗,有些心不在焉地等著。
只是等著等著,林珈瑤就注意到有些不對勁了。
姐姐去的時間......是不是有些太久了?
這都已經(jīng)差不多過去五分鐘了吧?
會不會出什么事情了?
想到這個可能,林珈瑤迅速把手搭在了車窗邊,開啟了骨刺地聽。
骨刺地聽中,一百五十米之內(nèi),只有微風(fēng)吹拂黃色雜草的聲音,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聲音。
甚至連心跳聲,都只有三個。
姐姐呢?
要知道,骨刺地聽的范圍可是150m。
姐姐到底去哪了?為什么跑出了150m之外?
林珈瑤的腦海中迅速生成了50m的地形圖,想要剛才她們所在地的蛛絲馬跡。
但除了剛才被姐姐才塌的那一片地方以外,沒有了姐姐的任何信息位置。
就在林珈瑤打算不管不顧,直接開車展開骨刺去姐姐離去的地方搜尋的時候,她聽到了空中傳來了一聲嘯叫。
“啾——”
跟嘯叫一起發(fā)出的,還有一聲重物砸到車頂?shù)穆曇簟?br/> “咚——”
林珈瑤感覺整輛車都晃動了一下,車頂都被砸的直接凹陷了下來,此刻,林珈瑤的骨刺地聽終于看清了車頂?shù)膭屿o。
是姐姐!
不過,還有一個巨大的,翼展超過四米的,毛發(fā)凌亂的怪鳥。
它的臉部已經(jīng)完全異化成了一顆巨大的腫瘤,隨著它的動作,那顆滴著粘液的腫瘤如同花苞開花一般,露出了里面鋒利的牙齒和深不見底的巨口。
它雙腿抓在姐姐身上,它的利爪深深插入了姐姐的腰間,隨著姐姐的掙扎,血液流了一車頂。
車頂?shù)膸紫涿姘呀?jīng)被砸扁,鮮血與面包交融,一片狼藉。
“喝啊——”
姐姐的口中流淌著鮮血雙手死死的卡著怪鳥的頭顱,雙手發(fā)力,猛地揪著它的脖子,把它那腫瘤一樣的腦袋狠狠砸在了車頂上。
“啾——”
怪鳥發(fā)出了痛呼,它瘋狂煽動這翅膀,它雙翼掀起的狂風(fēng)壓塌的車輛周圍的雜草,身體也在逐漸飛起。
拼不過力量的怪鳥,打算再次把姐姐拖到高空去。
而在電光火石之間,副駕駛上的林珈瑤,也已經(jīng)在車?yán)锿瓿闪私o步槍上膛和開車門的動作。
“咚——”
林珈瑤用肩膀撞開了車門,整個人后仰著朝草地上倒去,用后背壓塌了一片草地。
在躺倒到地上后,林珈瑤同時也瞄準(zhǔn)了在黑暗中準(zhǔn)備起飛的怪鳥,大喊道:“姐!放手!”
林夕晚聽到妹妹的大喊后,迅速松開了怪鳥的脖子,而在怪鳥重新?lián)P起頭顱后,林珈瑤扣動了扳機(jī)。
“砰砰——砰砰砰砰——”
最開始的兩發(fā)子彈下去,怪鳥的動作依舊在掙扎。
沒有給怪鳥反應(yīng)的時間,林珈瑤又快速點射了四發(fā),六發(fā)子彈精準(zhǔn)地嵌入了怪鳥腫瘤一樣的頭顱內(nèi),巨大的槍響在曠野中回蕩。
如此危機(jī)的時刻,根本沒有時間讓林珈瑤釋放信息素控制怪鳥別傷害姐姐。
終于,怪鳥一句慘叫都沒發(fā)出,翅膀也不再撲騰,直接倒在了車頂,巨大的身軀壓在了林夕晚的身上。
“喝......”
林夕晚用力把壓在身上的尸體推開,把嵌在腰間的利爪拔除后用力一腳把尸體蹬下了車。
此時的車頂,一片鮮血和狼藉,已經(jīng)分不清哪灘血液是自己的,哪灘是怪鳥的了。
“咳咳——”
車頂上的林夕晚咳出了幾口血,幾乎是用盡全力,才翻滾著滾下了車。
在她爬著要開車門的時候,林珈瑤已經(jīng)把槍保險打上,扔進(jìn)了車內(nèi),雙手并用撐著身體爬入車內(nèi),快速爬到了后備箱。
也不管會吵醒兩個孩子,林珈瑤爬到了放醫(yī)療物資的地方,拿過一個緊急止血包爬回了副駕駛。
“撕拉——”
直接扯開止血包的拉鏈,里面是一袋真空包裝的繃帶,一把醫(yī)療急救剪,一個白色的貼上了巫毒教標(biāo)記的訂皮機(jī),幾條粗細(xì)不一的止血綁帶,一瓶創(chuàng)面消毒噴霧劑,一瓶體液創(chuàng)可貼,一瓶云南白藥。
除了這些東西外,還有一根紅色筆帽的“筆”,像一次性腎上腺注射器。
這些東西,看著像是巫毒教自己內(nèi)部重新搭配,用有什么塞什么的方法制作出來的車載急救包,比起一般的創(chuàng)傷急救包少了很多東西。
但現(xiàn)在沒這么多時間去給林珈瑤找更多的東西了,姐姐已經(jīng)喘著粗氣,爬上了主駕駛。
林夕晚用盡最后一絲力氣關(guān)上這門后,便靠著椅背,微微喘著氣。
隨著她每次身體的抖動,被血染紅的衣服都會滲出大量的鮮血。
林珈瑤沒有廢話,她直接扯起姐姐的衣服,用醫(yī)療急救剪把姐姐的t恤剪開。
姐姐的皮膚已經(jīng)完全被血液浸染,已經(jīng)到了看不清傷口的程度了。
不過好在,姐姐的意識還是非常清醒,即使是受了這么重的傷,依舊還是伸出手扯了幾張紙巾,開始擦自己身體上的血。
“我來吧!
林夕晚從林珈瑤的手中接過急救包,先用消毒噴霧把自己身上幾個血洞周圍噴了噴后,拿出訂皮機(jī),開始一下一下把自己的創(chuàng)口訂緊。
“咔嚓——”
“咔嚓——”
訂皮機(jī)的聲音每響起一次,林珈瑤的心都跟著抽痛一下。
但比起林珈瑤臉上的緊張,林夕晚卻在這個時候顯得尤為冷靜了。
她把自己身上的傷口處理好后,敷上云南白藥,然后用繃帶把所有傷口都纏上了。
她自己知道,利爪已經(jīng)刺破了自己的內(nèi)臟,想要靠自愈基本不可能。
末日也沒有做手術(shù)縫合內(nèi)臟的條件,幾乎只有等死一條路可以選了。
“啾——”
縫合還沒有完成,頂上又再次傳來了怪鳥的嘯叫......這片草地上,不止有一只怪鳥。
“咚——”
怪鳥狠狠撞到了車頂,利爪刺破了汽車的鐵皮,嚇得兩個已經(jīng)被吵醒的小女孩發(fā)出了驚叫。
“瑤......”
林夕晚嘴唇顫抖著開口叫了一句自己的妹妹。
她自己都沒想到,在方便完準(zhǔn)備回來的短短十米的路上,會被來自上空的怪鳥襲擊,那些怪鳥襲擊的時候甚至不會發(fā)出聲音,被她捶了幾拳才叫出聲來。
但是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
如果這樣拖下去,一車的人都必死無疑。
“砰砰砰砰——”
隔著鐵皮的連續(xù)四槍射擊,車頂?shù)墓著B沒有了聲響,重重地摔落了下來。
“怎么了?姐......”林珈瑤的聲音都快哭出來了,雖然姐姐在她面前表現(xiàn)得風(fēng)輕云淡,但她也知道姐姐傷的有多重。
“有沒有信心......在我醒來之前守住?”林夕晚把手伸到了后面的車廂,提出了一袋彈匣,放到了林珈瑤面前。
隨著她的動作,本來就不是用來訂圓形切口的釘子脫落了幾顆,血又開始流了出來。
沒有等待妹妹回答,林夕晚就從腰包中拿出兩顆血晶,雙手同時發(fā)力,把兩顆血晶捏碎。
“咔——”
“姐姐......睡會!
林夕晚喃喃地說道。
被林夕晚碾碎的血晶,碎片并沒有四散飛去,而是仿佛受到了什么吸引,在碎裂后又黏在了林夕晚的手上,如同入沸水的黃油一般,融入了她的皮膚。
還有許多碎裂的血晶,正在朝著她的傷口融去。
她的血管漸漸發(fā)出了紅色的熒光,從手部開始,一直朝著心臟的方向蔓延過去。
這種過程似乎給林夕晚帶來了極大的痛苦,她咬緊了牙關(guān),靠著背后的靠墊,昏死了過去。
“砰砰——”
隔著車前窗,林珈瑤迅速開槍點掉了一個快撞到面前的怪鳥。
中槍后,怪鳥的身體因為慣性,直直撞上了車前窗,把玻璃全撞碎了。
“嗤——”
林珈瑤后頸的骨刺探出,推開了巨鳥的尸體,看向了月色下,開始逐漸從草叢中飛起的腫瘤怪鳥。
白天在草叢里躲陽光的腫瘤喪尸鳥,在夜晚徹底蘇醒了。
林珈瑤和林夕晚,在無意之間,進(jìn)入了這一片藏滿了喪尸鳥的地方,而且林夕晚停車位置的方圓一百五十米內(nèi),剛好沒有任何一只喪尸鳥存在。
看著天空盤旋的巨鳥,林珈瑤握緊了步槍的握把。
之前一直都沒有遇到過空中飛行的喪尸,最多就只遇到了一個飛蟲而已。
現(xiàn)在真遇到了,林珈瑤才意識到,自己的對空能力到底有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