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四丫的想法,現(xiàn)在手里的五兩二錢銀子,她想都買上糧食和油鹽,這樣她們即便未來半年掙不到錢,也不會餓著了。想到之前半夜里餓醒,總能聽到此起彼伏的肚子咕嚕嚕叫的聲音,心里想法更加篤定,“娘!要不我們買半年的口糧吧!這樣至少半年內(nèi)咱們都有吃的!”她可不想再打饑荒了。而且買了糧食放家里,長姐再想亂花錢,總不能再拉了買的糧食去賣。
裴芩白她一眼,“年前還有倆月,要是出去擺攤,明年一年的口糧就出來了!”
經(jīng)過上次的訓斥,四丫雖然有些不服氣,但心里還是有些畏懼她。她看著方氏,希望她能答應。
方氏也知道去山上挖冬筍,抓竹鼠,野兔子都不是長久之計,也只能做一時。真要是擺個攤,支應起來,那她們娘幾個有個營生,也能糊口過日子了。
至于拋頭露面,她早從兼祧那一天就沒了名聲,這些年聽了太多,她悔恨,卻也麻木了。她不能把一家人的重擔都交給她的芩兒扛著!她也才只十四不到,都還沒長大呢!
最后方氏同意了裴芩出去擺攤。
四丫臉色不好看,銀錢這么難掙,她們苦苦扒了這些久,才攢下這么點。
三丫和裴文東卻都聽信裴芩的,即便娘不同意,三丫也決定支持長姐?,F(xiàn)在家里花用的銀錢都是長姐想辦法掙來的,她說擺攤,就肯定有把握的!
裴芩卻精神一振,“那就商量一下看咱擺攤賣啥!我的意思是在面條和燒餅中間選一個。面條咱們就做饸烙面,燒餅做麻醬燒餅,這兩樣不管太平鎮(zhèn),還是原陽縣,都沒有賣的,兩個地方咱們可以隨意擺攤。”
“河撈面?是做撈面嗎?”方氏聽得不解,要是做撈面,她還是會的。
“是饸烙面?!迸彳司椭v了下咋做,“方法非常簡單,壓出面條煮熟就行了?!?br/> 三丫忍不住問,“長姐!那麻醬燒餅是啥樣的?”
裴芩笑,“這個也簡單,自己做點秘制的麻醬,和著面一塊做出燒餅就是了!”
“聽起來倒是很簡單,最主要的就是這味道。味道好,咱們才能招攬到吃客。”方氏沉吟。
“現(xiàn)在天冷了,咱們還是先買面,明年開春再賣燒餅?!迸彳诉@么說定,早早睡下,天明起來,吃了早飯,就出門去鎮(zhèn)上。
裴文東非要跟著,“我不要吃的!我就去鎮(zhèn)上看看!”
裴芩身上帶了一兩銀子,招呼了他一塊,姐弟倆出了門。
今兒個正好逢集,倆人在集上轉(zhuǎn)了一圈,又見裴厚理在擺攤賣起子,裴芩只看了一眼,徑自走過去。
裴厚理也正在招呼人,沒看到她們。
到了孫鐵柱家,鄒興拿了幾個熱氣騰騰的肉包子過來,一見她們就招呼,“剛出籠的熱包子,快來吃兩個吧!”
“我們吃過飯來的。”裴芩拒絕,“我是來找你的,有事請你們家?guī)兔?!?br/> 鄒興看她大大方方說要他幫忙,不覺心里高興,口氣也不覺軟和了些,“你有啥找我?guī)兔Φ模铱隙◣?!?br/> “你們是打鐵為生的吧?我想打個東西?!迸彳诉@邊說著,那邊鄒氏已經(jīng)轉(zhuǎn)身去拿了紙筆過來,她已經(jīng)形成習慣了。
拿過筆,裴芩給鄒興講了她要打的饸烙面機,東西不太容易打,尤其是漏面條篩漏。
鄒興聽的很認真,他們家打的都是簡單的農(nóng)具刀具啥的,裴芩之前讓他們打手拉車和手推車,才剛剛想了辦法做成樣品?,F(xiàn)在這個東西,說著簡單,但打起來卻不容易,他不能保證能打出來。
裴芩也知道這個時代冶鐵技術(shù)都是朝廷掌控的,底下的鐵匠也都只會做些簡單的,她還有另外一個方案,“如果鐵的打不成,那你們就只能給我做成木制的了!”
“木制的倒是可以做出來?!编u興點頭,不過裴芩好不容易找他幫忙,打心里他不想讓裴芩覺得他不當用,決定拿回家找他爹和大哥商量一下,“這個東西是干啥用的?要不要防著人知道?”
“哦!是用來壓面條的,我準備擺個面攤。防不防也不要緊,反正拿出來一用,有些人一看也就會了。我的寶壓在面條里!”裴芩不在意道。
“你……出來擺面攤…”鄒興總覺得她長得齊整又聰明,還識字,就算家里拮據(jù),讀書識字的也不該出來擺攤做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