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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不可以 番外 紀(jì)姝 三

愛我就全訂啊摔??!沙彌合十道:“回女施主,官宦士族在左,富賈鄉(xiāng)紳在右。請問女施主要捐善的是哪家?”
  
  左邊……
  紀(jì)初桃撩開帷帽垂紗的一角,循著左邊的位置依次尋找,而后眼睛一亮,很快找到了祁家供奉的長明燈。
  
  那是在殿側(cè)單獨的位置,擺放在三層的大木架上,紫檀木雕制的佛龕中燃著三盞長生燈,依次是祁炎的祖父母及生母。
  紀(jì)初桃悄悄給拂鈴使了個眼色,拂鈴立即會意,取了香油錢打發(fā)沙彌退下,掩上了殿門。
  
  佛龕較高,紀(jì)初桃踮了踮腳,只能勉強(qiáng)碰到佛龕底座,便摘下帷帽環(huán)顧四周,吩咐拂鈴道:“快將那個月牙凳給我挪過來?!?br/>  拂鈴依言照做,看了看高度,頗為擔(dān)心道:“殿下,您要取什么,還是讓奴婢來罷!”
  
  “沒事,你扶著我?!奔o(jì)初桃稍稍提起裙子,搭著拂鈴的手踩上月牙矮凳,佛龕內(nèi)的情景一覽無余。
  里面的三盞長明燈,是祁炎此生最重要、最敬重的三個人,幾十年風(fēng)風(fēng)雨雨,管他什么英雄骨還是美人皮,都化作了虛無縹緲的一縷青煙。
  
  紀(jì)初桃合十道了聲“叨擾”,這才小心翼翼地去挪燈盞。
  那燈盞是銅質(zhì)的,油火長時間熏燎,溫度十分高。紀(jì)初桃猝不及防被燙了手背,頓時“啊”了聲,飛速縮回手。
  
  “殿下!”拂鈴忙道,“太危險了,讓奴婢來罷!”
  “沒事沒事。”紀(jì)初桃不甚在意地用帕子纏住手隔熱,繼續(xù)小心挪動燈盞,果然在祁老爺子的長明燈下發(fā)現(xiàn)了一塊顏色略微不同的木板。
  
  按下木板,神龕底座便出現(xiàn)一個暗格,里頭放著一個巴掌寬大的木盒。
  紀(jì)初桃心下一喜,將木盒取出,燈盞歸位。
  
  想了想,她順勢將神龕中的積灰拂去,又仔細(xì)地添滿香油,擺上早就備好的瓜果線香,看著冷清的祁家佛龕一下子熱鬧起來,才心滿意足地拿著木盒下來。
  “走罷?!奔o(jì)初桃將木盒藏入袖中,重新戴上帷帽,開門出去。
  
  而此時寺門外的街對面,宋元白左手拿著一只雞腿,右手拎著一壇美酒,吊兒郎當(dāng)?shù)貜膲寝D(zhuǎn)出,混在人群中,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們的馬車后。
  馬車搖晃,將紀(jì)初桃的心思搖得七零八落。
  
  紀(jì)初桃晃了晃盒子,里面很輕,大概是紙張信件之類的物件。猶豫了片刻,她將木盒放置一旁,半晌又耐不住好奇似的,拿起盒子上下翻看了許久。
  見她如此,拂鈴忍不住問道:“殿下不打開看看嗎?”
  
  “算了?!奔o(jì)初桃搖搖頭。
  她掀開車簾朝外望了眼,見到琳瑯的商鋪,便忙道:“停車?!?br/>  
  “怎么了,殿下?”
  “拂鈴,你去買些吃食和狐裘,要最好的?!?br/>  
  兩刻鐘后,刑部側(cè)門外。
  
  宋元白正將那壇酒分給獄卒,獄卒哭笑不得道:“宋將軍,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若是讓上頭察覺,小人可擔(dān)當(dāng)不起!”
  “行了行了,就這一次,再幫個忙!”
  
  宋元白熱絡(luò)地拍了拍獄卒的肩,見到喬裝好的紀(jì)初桃從馬車上下來,手中提了一個食盒并一大包狐裘衣物,登時迎上前接手,彎著桃花眼笑道,“您怎的又帶這么多東西?多不好意思!”
  說著,他將裝著嶄新狐裘的包袱往肩上一搭,又接過食盒打開聞了聞,贊道:“好香!您怎么知道我喜愛吃張記鋪子的燒雞?”
  
  “哎!”紀(jì)初桃護(hù)住了食盒,欲言又止,“這些,是給祁將軍準(zhǔn)備的。”
  “……”
  “……”
  
  宋元白:“喔?!?br/>  
  他后知后覺地明白了什么,白俊的臉皮騰得紅了,燙著似的松開手,將食盒還給紀(jì)初桃,一會兒揉揉鼻尖,一會兒撓撓鬢角,一副尷尬得恨不能鉆進(jìn)地縫藏起來的模樣,磕巴道:“抱、抱歉,我還以為殿下是……嗯那啥……咱們先進(jìn)去!”
  
  小丫鬟打扮的紀(jì)初桃跟在他身后,歉疚道:“要不,回頭我再給你買?”
  宋元白一個趔趄。
  
  “不必啦?!崩为z的黑暗中,小宋將軍的笑意微微抽搐。
  宋元白的相貌不算差,膚白愛笑,連二公主紀(jì)姝都點評過他有飄雪之姿,又不似祁炎冷峻難近,故而在京都貴女中人氣頗高,也難怪他會誤以為紀(jì)初桃傾心自己。
  
  本想為兄弟犧牲色-相,卻不料,人家三公主看上的壓根不是他的色-相!
  什么叫拋磚引玉?
  搞了半天他只是塊破磚,祁炎才是那個玉啊!
  
  明白了這點,宋元白恨不能一拳捶破牢墻,將祁炎從獄里揪出來大吼一聲:“你小子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但,也只敢想想罷了。
  他是打不過祁炎的。
  
  到了最里間的牢獄,宋元白將那包衣物擱在地上,對牢中曲肘枕著腦袋的祁炎道:“你們聊,趕緊的?!?br/>  說罷自覺退至一旁,努力扮演一塊“磚”,身上落著一層名為“悲傷”的陰影。
  
  宋元白今日吃火-藥了,臉這么黑?祁炎挑眉。
  他坐起身,紀(jì)初桃剛巧將那個熟悉的木盒從柵欄的縫隙中塞進(jìn)來。迫不及待道:“祁小將軍,您要的東西我給你取來了。”
  
  還真去做了。
  祁炎收斂神色,拖著沉重的鐵索盤腿而坐,帶鐐銬的手接過盒子,沉聲道:“多謝殿下……”
  
  他一怔,拇指撫過木盒開口處機(jī)關(guān),又撫了一遍,眸中閃過一抹不可置信的神情。
  機(jī)關(guān)完好,木盒沒被開啟過。那是祁家獨有的機(jī)關(guān),一旦打開過,便是復(fù)原再好也會留有痕跡。
  也就是說,紀(jì)初桃并未打算將盒中的機(jī)密呈給大公主……
  
  為什么?
  祁炎所有的預(yù)設(shè)分崩離析,心湖起了波瀾。
  
  見他長久不語,紀(jì)初桃緊張道:“你要的,不是這個么?”
  祁炎回神,語氣已不自覺低了下來,垂眸望著完好無損的盒子道:“是這個……多謝殿下!”
  
  “那就好!”紀(jì)初桃如釋重負(fù),笑了起來,“放在那種地方,一定是對你很重要的東西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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