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半空中,疾旋的水柱飆射,城主所化的黑霧劍氣波紋直沖而起,沖向劍丸。劍丸滴溜溜一轉(zhuǎn),放出千百道耀眼的劍光,流星雨般激射而出,迎向?qū)Ψ健?br/> 刺耳的交擊聲撕裂蒼穹,眩目的光雨紛揚灑落。支狩真一邊觀戰(zhàn),一邊留意阿道的動向。
洶涌的音浪從劍囊涌出,以排山倒海之勢,源源不斷流進阿道體內(nèi)。他身軀微微顫動,心臟以前所未有的活力跳動,蒼白的臉色開始變得紅潤,全身大、小傷口迅速止血、結(jié)痂,骨骼的裂縫一一彌合。
劍囊猛然一抖,一道劍浪射穿上空,濃密的陰云層倏地破開小孔。一線月光被劍浪裹挾而落,如同一根纖細冷冽的雨絲,筆直投向阿道。
“這是魂器以自身神通,強行勾動銀月,硬結(jié)劍胎?!敝п髡嫘纳裾鸷?,隔著密集交織的雨點聲,他恍惚感到一絲奇異的劍鳴從阿道身上傳出,忽輕忽重,綿延如潮,仿佛充斥了整個天地。他側(cè)耳細聽,卻聽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響,那劍鳴竟是無聲的。
又或是劍鳴就是漫天落下的雨聲。
“大音希聲……”支狩真的眼神慢慢亮起來,他凝神調(diào)息,音劍流的法門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又向外延伸而去,與滂滂沱沱的雨聲交匯,化作天地之音,再無內(nèi)外之隔,天人之分。
隱晦的劍氣從阿道身上綻出,像一圈圈漣漪,向外層層激蕩。周圍的雨水也隨之蕩漾,形成更廣闊的波紋,傳遞般地一路擴散。
“嘭!”一個城衛(wèi)被波紋觸及,身軀猛地爆開,血液、肉漿、骨渣、長劍和盔甲的碎片濺在半空,同樣遵循著波紋的軌跡,往外蕩去。
支狩真靜靜佇立,感應(yīng)著阿道體外的劍氣波紋,任由千萬條雨線沖刷身軀,發(fā)出噼里啪啦、輕重疾緩的聲響。所謂大音希聲,原來是以音劍術(shù)激發(fā)音波,與天地之音交融為相同的節(jié)奏,形成一種玄之又玄的共振劍音。
這種共振劍音只可意會,人耳無法聽辨。
“嘭!嘭!嘭!嘭!”以阿道為中心,劍氣波紋持續(xù)擴蕩,共振劍音所過之處,鯉人連同劍甲接連炸開,露出一大塊空白之地。附近的鯉戰(zhàn)士紛亂向遠處奔逃,城衛(wèi)悍然沖過去,瞬間炸成血肉碎片,在半空順著波紋回旋。
一雙灰暗色的眼睛浮出劍囊,轉(zhuǎn)向支狩真,劍氣波紋向他洶涌蕩來。
“啊呀,咱們快溜!”萌萌噠神色一變,“這個希聲是個小氣鬼,要替阿道那小子報復(fù)我們!”
支狩真目光一閃,突然連邁數(shù)步,主動往前迎去。
萌萌噠吃了一驚,劍氣波紋迎面而來。倏然間,一圈劍氣波紋從支狩真體內(nèi)綻出,向外擴散。一小、一大兩圈漣漪相觸,無聲無息,合為一體。支狩真的劍氣波紋融入更廣闊的波紋,隨著共振劍音,繼續(xù)向外擴散。
一圈又一圈漣漪從支狩真身上蕩過,猶如細雨拂面,不但毫發(fā)無傷,還令他進一步體驗出共振劍音的諸多妙義。一些不明之處,也茅塞頓開。他所料無差,只需與共振劍音保持相同的節(jié)律,成為其中一部分,便可安然無恙,借機窺得共振劍音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