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春風料峭時。
林嫤端了藥從外面走進來。她已經脫了厚厚的冬衣,換上了春衫。杏黃色繡百柳的輕紗襦,下面配著藕荷色繡海棠的十二幅湘裙,身姿裊娜,亭亭玉立。
娉娉裊裊十三余,豆蔻梢頭二月初。
進了十三歲之后,林嫤的模樣就一直在長開。自回京到如今,仿佛都變了一個模樣。身高長高了半寸,胸前似發(fā)酵的小饅頭漸漸鼓了起來,已漸漸可見到屬于成年女子的綽綽風姿。
林嫤看了一眼躺在屋子中央的躺椅上的莊老夫人,眉眼含笑的走過來:“外祖母,該吃藥了哦?!?br/> 莊老夫人正“呼呼”的打著呼嚕,仿佛睡得極熟。
林嫤將托盤放到矮幾上,背對著莊老夫人一邊濾藥一邊道:“外祖母,你裝睡也沒有用。”
莊老夫人繼續(xù)“呼呼”大睡。
林嫤將藥碗端起來,里面是褐色的藥汁,氤氳的還冒著熱氣。
林嫤看著莊老夫人繼續(xù)淺笑道:“如果外祖母再不睜開眼睛,我就告訴我娘,外祖母把酒換藏到院子前的桂花樹下了?!?br/> 呼嚕聲立刻停了,莊老夫人睜開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眼睛還閉著,偷偷的去看林嫤。
林嫤抬起手上的藥碗,示意的笑了笑。
莊老夫人終于將兩只眼睛睜開了,扁著嘴對林嫤不滿的道:“元元,你越來越不可愛了。”
林嫤將藥碗塞到莊老夫人手里,笑著道:“等您喝完藥,我立刻就可愛給您看?!?br/> 莊老夫人只得將藥喝了下去,一喝完就吐著舌頭皺緊眉頭道:“苦死了,苦死了,哪個殺千刀的大夫開的藥,老婆子要灌他十碗······”
林嫤將空碗從她手上接了過來,放到小幾上,拿帕子替她擦著黏在嘴角的藥汁,哄她道:“良藥苦口,良藥苦口······”
林婠從外面探進頭,眼珠子轉了轉,然后一溜煙的跑到了莊老夫人和林嫤跟前,舉著手里抱著的紅木匣子,對莊老夫人道:“外祖母,這里有蜜餞,給你吃?!?br/> 莊老夫人笑瞇瞇的摸了摸她的腦袋,道:“還是幼玉乖?!?br/> 林婠高興的笑了起來,親自打開匣子,拿了一片蜜餞遞到莊老夫人嘴邊,道:“外祖母,你吃。”
莊老夫人笑瞇瞇的連聲道好,然后就著她的手吃了蜜餞。
蜜餞一入口,莊老夫人就皺起了眉頭:“苦的?”
林婠捂著嘴巴偷笑起來,滿臉都是惡作劇得逞的小得意。
莊老夫人故意板了臉對她道:“幼玉,你比你姐姐還不乖?!?br/> “幼玉,你又捉弄外祖母?!绷謰τ柍獾?。
她替莊老夫人拉了拉被子,又道:“好了,外祖母好好休息,這藥是發(fā)汗的,等汗發(fā)出來,外祖母的風寒也就好了,我和幼玉不打擾您休息。”說著端上藥碗叫上幼玉一起往外走。
林婠閑不住,丟下姐姐先蹦蹦跳跳的跑出去了。
莊老夫人在后面對林嫤招了招手,叫住她:“元元,你來,你來?!?br/> 林嫤放下藥碗,重新走回莊老夫人身邊,喚道:“外祖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