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熙攘的街上,舒初柔了無生趣的看著家家戶戶高掛的燈籠以及各攤子前的小花樣。這些子廉價之物她自然是看不上,本以為這燈節(jié)是有多有趣的,誰知盡擺些子不值錢的物什出來,舒初柔是嬌生慣養(yǎng)的,這些東西自是入不了她這清高的眼。
又走了一段路,舒初柔搖晃著手中的蒲扇,撇撇嘴道:“真是無聊透頂,也不知這些鄉(xiāng)下人在高興個什么勁頭?!闭f話間,眼眸中滿是鄙視的神情。
一旁的小蘭欲言又止,若是換作平日里,她盡管附和著自家小姐便是。然現(xiàn)下卻是無法,畢竟她就是小姐口中鄉(xiāng)下人的一員,而今晚這燈節(jié),也是她心生向往,才求著小姐一道出來看看的。誰知這一切倒是她勉強了千金小姐了。
“小蘭,我們回去吧,我這身衣裳是新做的,莫要給人弄臟了才是。”舒初柔言罷便微微掃一眼自己海棠棗紅薄紗裙的下擺,繼而眼眸微挑,勿自加快了腳步。
“是?!毙√m匆匆再看一眼身后的繁華景色,咬唇點點頭,快步而至。
一路來到停馬車的地方,小蘭的眼眸卻極快的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眼前一亮,興奮的拉住正欲踩上腳凳上馬車的舒初柔道:“小姐,奴婢好似見到大小姐了!”
大小姐?舒清瓷?舒初柔疑惑著轉(zhuǎn)過身去,順著小蘭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捕捉到那一抹艷紅。舒初柔難得見舒清瓷這般精心打扮自己一回,心中自是驚奇著。而令舒初柔更為訝異的是,舒清瓷的身側(cè)竟有一個相貌堂堂的男子!
“小蘭,你可認識那位公子?”舒初柔察覺二人關(guān)系非同一般,眼眸中閃爍著晦明難測的光亮,轉(zhuǎn)而面上又帶著幾分算計的神色。
小蘭復又多看一眼候昊炎的方向,冥思苦想著,卻只是搖搖頭。舒初柔卻不曾放在心上一般,“無論他是誰,這二人之間定有瓜葛,我們且一道去看看。平日里裝出一副清純玉女的模樣,現(xiàn)下在人后卻是同風流浪子花前月下,好不快活!今兒個我非得揪出這妮子的狐貍尾巴不可!”語罷便冷哼一聲,悄然尾隨而去。
候昊炎見一路來葉晗月默不作聲,心中不覺好笑,這女子想必是已然察覺到自己對她的打探了吧。裝傻也罷,由著她去吧。故而候昊炎對此不過置之一笑,轉(zhuǎn)而又拉著舒清瓷一道談天說地去了。
遠遠看來,這二人登對的很??丛谑娉跞岬难垌?,不知是嫉妒還是怨恨。為何每個如此出色的男子都被舒清瓷給迷得團團轉(zhuǎn)?舒初柔心中無解,自是不甘心的很。繼而回眸對著身側(cè)的小蘭道:“你讓人去查查,這位公子是何許人也?!笨雌浯┲e止,想必不是尋常百姓。思及此,舒初柔心中更恨,為何她無人側(cè)目,然舒清瓷卻是勾搭一個便準一個,偏偏個個都是非富即貴的,這怎能叫她不憤恨?
京城外,層層竹林后,是一雅致樸素竹房。一白衣男子悄然推門而入,便見著竹榻之上正安然躺著的老者。觸及他微微蒼白的臉色,男子嘆息一聲,繼而對著侍奉一旁的順風道:“師父的情況如何了?”
順風掃一眼榻上之人,微微搖頭,低聲道:“方才喝了藥便睡下了,傷勢尚重,大師畢竟已然年邁了,身子也跟著恢復得緩慢一些。”
皇甫修聽著,將方才去山間采來的良藥擱置一旁,傾身向前,低嘆一聲,“師父。”
自那日收到師父派人密送來的書信已然有幾日了,當時師父在書信中不曾細說,只是道他因事受了點傷,希望自己能夠出京來看看他。皇甫修對自己這師父的脾性亦是了解的,若只是些子輕傷,師父根本無需如此興師動眾。能勞他親口說的傷勢,怕是十分嚴重。故而,皇甫修心心念念著自家?guī)煾傅陌参?,一日也多耽擱不得,即日便出發(fā)出京去了。
到了這處,竟發(fā)現(xiàn)師父已然昏迷不醒,他忙讓順風去請了大夫來,簡單的給師父處理了傷勢,又開了些子藥,這才稍稍好了一些。
然師父畢竟是年長了一些,這傷勢雖得以控制,卻令他下榻不得。皇甫修擔憂師父的身子從此落下病根,自然是日日衣不解帶的侍奉著。
今日又聽得說山間有一良藥對傷口的愈合極為有效,皇甫修不及多想,便讓順風好生照看著師父,速速前往取得良藥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