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
了然禪師伸手,指了一指了通和尚。
這個中的心思,讓老和尚不禁啞然。
“真龍之道,亦假、亦真,不到最后登頂九五,誰又明白誰對誰錯?”
老禪師搖頭道:“你能有這份心思、見解,就十分難得了,”
“凡事,勿要急功近利,人這一生,自有高低緩疾,不是人力可以挽回,”
“老衲的已經(jīng)九十有八,壽元將近,日后的大慈安寺,還要師弟去支撐!”
“切莫,再像如今這般,不顧前因后果,妄自而為了,”
顯然,老禪師,對于了通為了佛舍利,自毀前程之事,有些耿耿于懷。
了通神色肅然,張了張口,道:“師兄……”
然而,了然卻一揮手,止住了通和尚的未說出口的話語。
“不用多說,你的心思,老衲都明白,都明白,”
“只希望,你未來不要后悔,”
“阿彌陀佛,”
了通雙手合十,向老禪師深深行禮,“貧僧,為大慈安寺,無悔,”
老禪師,皺了皺眉,嘆息道:“這個方九兒,是個有大氣運的,”
“就算不是為王前驅(qū)的偽龍,也會是個開國元勛,公侯同休有望的前程,”
“這里面的尺度,由著你去把,”
“青氣秉命,到底不同!”
了通大和尚,應(yīng)道:“自當(dāng)如此,”
大和尚望向,不遠(yuǎn)處的荀少彧,眸光略過,不知在想些什么。
“這小子,”
大和尚,想了許久,啞然失笑。
僧袍一甩,周匝仿佛一絲絲漣漪,似乎一陣清風(fēng)拂過,隨即恢復(fù)平靜。
然而,了然與了通的這一番對話,周匝眾多僧人,恍如視若無睹,或者說看不見,聽不見一般。
佛經(jīng)誦讀聲,不住回響。
大殿之內(nèi),木魚敲擊,沉悶不停。
…………
大慈安寺,僧舍,
荀少彧,摸了摸新鮮出爐的大光頭。
只不過,在光頭上面,并沒有點出戒疤。
當(dāng)日,亦不知這便宜師傅,都對方父說了些什么。
讓得方父,極為痛快的,應(yīng)允了大和尚要求。成為這位大和尚的,衣缽傳人。
同時,他亦這稀里糊涂,做了這一大寺的沙彌僧。
而荀少彧,也只能是聽之任之的,抱上了大和尚的金大腿。
“貧僧……”
他頗為尷尬的,撓了撓光頭:“法號,圓真……”
說實話,這個法號,每一次念誦起來,都會讓他個人有種,莫可言喻的羞恥。
不過,對于荀少彧這個厚臉皮來說。
這羞恥,來的快,去的同樣不慢。
“不過,能跳出上河村的局限,對我來說,何嘗不是幸事,”
不是荀少彧,狼心狗肺,對方父、乃至于兩位兄弟的親情,都沒有絲毫感觸。
實際上,荀少彧的心,縱然是‘冷’了些,亦‘硬’了些。
但距離真正的鐵石心腸,還是有些差距的。不能做到,完全無視方父與兩位兄弟間的感情。
不過,他要是強行留在上河村,也不過是個累贅。
無論是對方父,還是對于他本身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須知,數(shù)載大旱,早就將上河村,最后一縷元氣,給耗竭的一干二凈。
方圓幾十里,無論草根、樹根,都讓災(zāi)民們似蝗蟲般,吃的干干凈凈。
這種情況下,荀少彧要是繼續(xù)留在,已經(jīng)生存艱難、日漸難以為繼的方家。
除了讓方家的生活,愈發(fā)貧苦之外,并沒有多大作用。
還不如,跟著了通大和尚出家。
那樣,方家當(dāng)時就能省下,一份半大小子的口糧。如此一來,未必不能,讓他們闔家,度過這一災(zāi)年。
“上河??!”
荀少彧環(huán)視了一下,周匝擺放。
這一間僧舍,看起來極為敞亮,光照很足。
作為‘圓’字輩的小高僧,在這大慈安寺里,亦是‘叔’一級的人物。走到哪里,都有一大堆的‘師侄’行禮。
在大慈安寺內(nèi),不大不小,亦該是中層檔次的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