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間隙,一座座石橋拱落,連成一道道彎曲幽徑,布局錯落有致。
翠綠色的池水,不時間泛起漣漪。
一朵朵荷花在在這翠綠的池水中,荷葉接連,含苞怒放。
東側內廂房,是荀少彧居住,亦是這披香閣內的主臥。
雕梁畫棟之間,一尊銅鼎矗立在內廂門外,有著兩三縷渺渺青煙,自這尊銅鼎頂蓋上浮動。
荀少彧靠著浴桶,雙眼微合,只感到一雙柔嫩的小手,不斷的撫摸著他赤裸的背脊。
絲絲縷縷的柔順,仿佛綢緞一般,任荀少彧心硬如鐵,也不由微微沉迷。
淡乳白的浴湯,不時間冒起似乎沸騰的鼓動,在他的四周不時冒起。
然而這實際的水溫,卻依舊是大小適中。
在荀少彧的感覺中,渾身就仿佛是浸泡在鮮熱的牛奶當中,細膩,柔和,似乎萬縷蠶絲一般的質地。
“珠兒的手,愈發(fā)的柔軟,應上這細膩柔滑的湯浴,真是人生的一大享受呢!”
荀少彧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股莫名的意味。
隨即他輕輕握住,正在他膀上揉捏的,那一團柔荑。
“珠兒……你跟著我,有多少年了?”
在荀少彧握住纖纖玉手的時候,本來有些羞澀,臉上浮出一抹淡淡殷紅的綠珠,聞言稍稍一滯,隨即微微緩和。
“珠兒九歲的時候,進入燁庭,伺候公子,現(xiàn)今大概有五年零七個月……”
綠珠感受著玉手上的溫暖,眸間也不由流露出一抹復雜難以辨別的情緒。
“嗯……”
荀少彧閉著眼睛,仰在浴桶上,頭枕在綠珠豐腴的嬌軀上,幾乎就要觸碰到那一對酥胸。只是在他呼吸間,呼氣出的熱氣,噴吐在綠珠穿著單薄的衣衫上,讓綠珠的嬌軀不住顫抖。
“五年零七個月了啊……真是不短了……我還有八個月,就要滿十二歲,按照祖制,會搬離深庭。”
他輕聲說道:“到時候,你愿意跟著我,一同離開這燁庭么?”
荀少彧的語氣很輕,很輕,但這般話語一經(jīng)說出,還是讓綠珠的神色微微起了些變化。
這不吝于是一種承諾,讓綠珠頗有些粹不及防的感覺。
“公子……”
綠珠的臉色柔和自然了許多,那一抹暈紅,也愈發(fā)的讓人動魄驚心。
荀少彧雖然在燁庭,頗有種朝不保夕的感覺。
但他畢竟是呂文侯的十四公子,雖然是庶出,不受重視,也受到嫡母暗自的打壓。
然而,在這重視血脈出身的世界之中,一個好的出身姓氏,無疑能讓人更接近成功。
這畢竟是一方超凡顯世的世界,每一姓氏的來由,都有著非同一般的經(jīng)歷,乃至傳說神話。
可以說,這姓氏都是貴族,才可能擁有的。
各自都代表著,那或許遠在數(shù)萬載,乃至數(shù)十萬載之前,祖先們的豐功偉績。
呂國初代國君,雖然武力滔天,承蒙殷帝看中。
但若他真的只是一介布衣,馬夫出身,沒有絲毫的背景來歷。
可能殷帝看都不會看他一眼,更遑論簡拔為一方諸侯,成為這等‘勵志’的經(jīng)典。
王侯將相有種耶!
就是這個時代,這方世界,最好的詮釋,也是最殘酷的真實。
所以別看荀少彧,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
但只要他是‘荀’氏中的一員,起點也會比尋常士族,還要高上不知多少,最次也會是一方封邑大夫的前程。
“我可以聘你為偏妾,雖然無法成為正妻,但正妻該有的,你都會有!
荀少彧揉捏著佳人的柔荑,深沉的情意,讓綠珠俏臉上的紅霞,愈發(fā)濃郁。
他睜開雙眸,緩緩念叨著:“竹馬繞青梅,兩小無別猜……你就是,我的青梅啊!”
將近六載光陰,就是草木,也都生出情感來,又何況是有血有肉的人呢?
“公子……”
綠珠動情的呼喚著,輕輕攬著他的額頭。
讓荀少彧心中的那一團火焰,也漸漸滋長。
“你愿意么……”
荀少彧低聲呢喃著,似乎問著:“跟著我,一起離開這冷清的燁庭!
“不要管這些是是非非,只有你和我,我會向父君求一方偏遠的采邑,遠離這里的紛紛擾擾,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
這種語言,固然平淡寡味,但對于這久在深庭的女婢來說,卻仿佛是世間最動聽的情話。
綠珠眼眶上,流轉著水光,哽咽著說道:“愿意…愿意…珠兒愿意…今生今世,珠兒都愿意跟著公子……”
看著綠珠眼眸間的淚光,喜極而泣一般。
但荀少彧心中卻只留下一片冷漠,唯獨臉上的和煦,遮住了那一抹藏匿的陰霾。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不到最后一刻,誰人又能完全分的清楚,辨的明白?
虛與委蛇而已……
或許荀少彧,真的是錯看了綠珠。
也許這嬌俏的侍婢,不是他想的那般模樣,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