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修抬眼一看也跟著心一提,連忙提氣踩著椅欄,給了半空中的黎祈一腳,讓他飛到六角亭內(nèi),自己則落在池中的奇石上,立秋捧完成的餃子,白露捧著餡,谷雨捧起餃子皮,見金燦燦鯉魚安全,所有人才松了口氣,只見莫紹把人從后頸提起審視。
一看清來人是黎祈顏娧就扶額了,莫怪這孩子會被埋了,年三十不該是家家戶戶最忙的時刻?還可以到她這來串串門子?
黎祈月牙白的山水繡云錦直綴胸口上明顯橫著鞋印,嘴里唉呦著問?!皧蜒绢^,妳這家丁都養(yǎng)了什么人?一個比一個兇殘......”
“......”莫非闖空門還有理了?
“祈哥哥不在家好好過年跑我這做甚?”顏娧看了手中被抓成一團餛吞的面皮,無奈的放下。
“三哥說酒沒了,今天上妳這一定有酒喝。”黎祈捂著發(fā)疼的心口。
“......”這不要臉到了什么程度?聽過蹭飯還沒聽過連酒都蹭的。
“葉府是沒門了嗎?至于攀墻拜訪?這池子里鯉魚傷一只都能把你再埋去歸武山幾日。”顏娧只差沒沖去捏起黎祈耳朵,真想看看他腦袋裝了什么。
“也不是我愿意的!”黎祈指著不遠處圍廊檐上的人。“三哥把我丟進來的!”
眾人回頭看了檐上笑得一臉清風舒朗的男子,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敢情這家不要臉是家傳的?
被賣了蹤跡的黎承一臉燦笑的下檐,踩著九曲廊道欄柱進到六角亭。
葉修這六腳亭起得好!
為了方便公卿貴族觀察鯉魚特地起大了,眾人都塞滿了也行。
“黎某打擾了!”黎承彷佛忘了怎么入宅的,同樣月牙白的山水繡云錦直綴,襯得爽朗清舉,若孤松獨立。
翻墻能翻得這番坦蕩,顏娧也是醉了。
“方才請門房通傳了片刻,遲遲未至,黎某輕率了。”
“......”被說遲遲未至的門房小六,這會才從外院往九曲廊道走來。
去他的遲遲未至!你才遲遲未至!你全家都遲遲未至!
這看起來是黎承平常被埋少了吧?
“承哥哥來此真是為了郁離醉?”顏娧看著兩個奇杷開始為新居擔心。
“當然不是!”黎承從袖袋中取出一枚紅封遞給顏娧?!澳晗铝?,給娧丫頭送紅封來,讓妳來年平安順遂?!?br/> “......”顏娧只差沒嘔出一口老血。喔!不!她是兒童血。
翻墻來送紅包?我信你個鬼!
黎承見顏娧沒收下,不慌不忙的拉起她的手,為她擦去手上面粉才塞紅封?!肮зR新喜!”
顏娧扯出笑容,給了一個福身。“謝謝承哥哥?!?br/> “別客氣!”黎承又一個揖禮?!袄枘炒舜蝸硎且萃袏蜒绢^幫忙的。”
“幫忙?”顏娧嘴角又抽了抽,這是那門子求幫忙的方式?裴諺都沒這兩兄弟膽兒肥。
黎承頷首,把莫紹還逮著衣領的黎祈,拎過來在葉修面前跪下,半點沒理會同情黎祈的哀號聲?!吧岬苋涨瓣J了禍,把家父的金銀鱗錦鯉給煮了,求葉老爺能讓一對金銀鱗錦鯉,好讓黎某回京城復命?!?br/> 話畢,黎承又從袖袋取出兩萬兩的銀票,遞到葉修面前。
“......”
千兩黃金的鯉魚可口乎?
顏娧差點沒忍住問出來,這個黎祈可是哪邊有禍哪邊去,這歸武山埋到他長草了都不為過了。
“這次要埋幾天?”顏娧見著心疼鯉魚的葉修鐵青了臉色。
“全權(quán)給葉老爺發(fā)落,埋在歸武山山坳里不挖也沒問題。”黎承來協(xié)陽城本就為了父親的鯉魚,好不容易求得錦鯉,也費了好些時日讓鯉魚適應了水缸,都捱到了要返家的前兩日,黎祈出土回家做第一件事,居然把鯉魚交給廚娘烹了。
“三哥!你真忍心嗎?”黎祈淚汪汪的問。
“你閉嘴!”
黎承顏娧喝止著,連本來還在包餃子的立秋也開口了,黎祈連忙乖乖閉上嘴。
一眾看到視鯉魚如命的葉修依然面無表情,也知道這回難了了。
“祈哥哥,這跟你說的要酒喝可差遠了?!?br/> 酒這種東西不就一杯黃湯嗎?都入室來求了,再怎樣也會讓出個兩瓶。
鯉魚她可就幫不了忙了......
“公子可知金銀鱗錦鯉一年不出十尾?”葉修心疼被烹食的鯉魚。
“我昨個吃到那份豆瓣鯉魚肉質(zhì)鮮嫩,爽口無土腥味,就知道......”有多難得了.....
黎祈的話沒說完就給黎承摁倒在地?!伴]嘴!”
顏娧扶額苦笑,黎祈回答了她心中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