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宮的事兒你又能插手查出多少?難到你要隨意委任新婦?待你百年后傳位給哪個孫兒,再留個年輕太后禍害我孫兒?
看看你這不長進的,我前腳一走就被掐著脖子要立后,說說這大半年查出了什么?”
雍德帝汗顏:“一無所獲?!?br/> “后宮還是要以后宮來處理,現(xiàn)在起,你要多荒唐就多荒唐,我這蒼藍江花船上的美顏少婦可有得你荒唐。
雨露均沾這么多年了,該荒唐荒唐了,后宮看不起這身分的人越多,出手的人就越多。”黎瑩思考許久才想出這法子,越卑賤才越容易水落石出。
“母親,后宮手段殘酷,請您以身體康健為要。”雍德帝不怕承擔昏君之名,只擔心會有失去母親的風險。
“我兒多慮了。”黎瑩大無畏的笑著:“母親都半只腳踏入棺材了,真有個萬一,也就當時間到了,后宮常見手段不過是避子藥、絕子藥,再狠毒不過緣生,母親都幾歲人了,真被下了藥能害怕什么?難不成我還能生?”
這話讓黎家兩兄弟笑了出來,雍德帝倒是修紅了臉。
黎瑩看著兩難的兒子語重心長的道:“后宮的地兒沒男人什么事,讓母親來吧!,真能用我這條命換來你們父子日后無憂,也是值了?!?br/> 雍德帝覺著真是大不孝,皇帝也有所不及之處,看似天下都是他的,卻仍有無法著手之處。
黎承坐落到黎瑩身邊,伏在祖母肩上心疼道:“祖母舍下宮外快活日子,這番姿態(tài)回宮,可是沒幾日安寧了?!?br/> “安寧能比你終身大事重要?”黎瑩輕拍安撫著,“我們現(xiàn)在不出手,下一個倒霉的就是黎祈了?!?br/> “我都半條命交代了,還能禍害?”黎祈也跟著我到祖母腳邊。“祖母年輕了真好,可以再多陪陪我們?!?br/> “傻孫兒??!只是面皮年輕了,時間到了,還是得應天命?!崩璎摳锌骸盎始?,流盡了最后一滴血淚,才算是盡了皇家血脈的義務?!?br/> 雍德帝因為這席話心如刀絞,意似油煎,因為他的無能還得讓母親以這種方法來查發(fā)妻的死因。
“我兒愿不愿擔一個昏君的稱呼?”黎瑩看著還在猶豫的兒子。
“父皇就擔了吧!”黎承覺著祖母不會沒做準備回京,“我相信祖母?!?br/> “我也相信祖母。”黎祈賴在黎瑩膝上,他沒見過母親,可是也不希望她沈冤不得昭雪,更別說他身上的病根。
“擔!”雍德帝也想知道黎后死于何人之手。
姑且不論日后是否傳位于黎后之子,留著一頭惡虎于后宮不除,不論將來誰繼位都有可能再遭一次難。
......
接下來數(shù)月,京城起了一陣邪風,傳言因黎后死后骨灰撒于蒼藍江上,雍德帝情癡十數(shù)年終于盼得黎后還魂。
原先無人相信,眾人都嘲笑為無稽之談,但當雍德帝不顧朝臣后宮反對,硬是將人接回宮中后。
后宮眾人一見黎安,就完全離了安心。
絕色美人在后宮已為常態(tài),但與薨逝的皇后長得一般無二就讓人驚恐了。
雍德帝更不負眾望的荒唐,完全不顧前朝后宮反對,應該說根本沒問過,執(zhí)意在二日省略所有皇室禮儀,直接祭了天立黎安為后,皇后冊寶也在同日送達黎安處所。
前黎后的承鳳殿。
這波速度快得前朝來不及反對,后宮還在震驚中,便將立后這天大的喜事給和諧了!
接連數(shù)個月,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后宮與朝臣長達近半年沒有見到皇帝離開承鳳殿。
破天荒連大年宮宴都由姚相主持,一時妖后誤國,國將必亡流言四起。
只換來帝后一句:“雍朝首輔,流傳青史。”
萬歷首輔不就這樣來?
黎瑩原是教育兒子不得同萬歷皇帝一般荒廢政務,需勤政愛民,世上沒有幾個張居正。
成了黎安后,確是告知雍德帝,荒廢個半年無所謂,好好歇息等動靜,北雍朝有個姚相。
半年足夠顏笙黎祈將人手無聲息的逐步安排入宮了。
要藏了十多年的毒蛇現(xiàn)身談何容易,只能一步步布局。
期間跪壞了多少大臣的膝蓋骨,哭壞了后宮多少雙眼睛,雍德帝都不曾在意。
其實是因為體會到,原來當個昏君可以這么舒適愜意,躲在幕后看著所有人跳腳無可奈何,真是愉悅!
比起他坐在朝堂上對峙,輕松又快意。
朝臣們破天荒沖入后宮,跪于承鳳殿外求廢后的奏折,被勤公公全數(shù)收下,在朝臣面前端了個六腳瑞獸火爐一把火燒了。
瑞獸火爐就這么擺在承鳳殿大門口,每天送來的廢后奏折就是往火爐一扔,為跪在殿閣門口的朝臣們?nèi)∨?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