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安就此昏睡過去,開始做起了夢。
在夢中,他不知何年何月哪個朝代,夢中的人們容顏長年不老,各個是皆是御風而行,好似各個都是逍遙境一般,渴食露,饑食草木,便可辟谷。
人們互相來往之間都是衣帶飄飄,好似那天上的神仙,所談論的都是高情趣的雅事。一時叫夢中的齊安都分不清這是人間還是仙境。
可是某一日,東方的太陽開始不再升起,夜更是黑的連星光都沒有,或者說在這個夢里的天地是沒有星光與月亮的。后來的有一天,為了再給這個黑暗枯寂的世界帶來光明,那一個個仙人們一般的人物化成了天上的星星,而眾多星星之中最大最亮的那顆便成了月亮。
可星光終究比不得太陽,大地在久無陽光的照射后,植物開始枯萎,并且隨著時間的推薦,大地上生機流逝,天上開始有雪花飄起。
直至最后整片世界只剩下死氣沉沉的黑夜和漫天可見的雪花??吹竭@樣的一副場景,四周沉悶的黑直接給齊安一種窒息感,加之四野都是雪,他仿佛身臨其境,直覺得又冷又黑!
尤其這種隔絕一切生機的黑,簡直叫人絕望。
又過了不知多少年,在西邊的極寒之地里,出現了兩個人。
一個是身著蓑衣的漁夫,身上積攢著厚雪,用著一根腐朽魚竿將魚線伸展到遠處東方,不知道要釣什么出來。
另一個則是裸衣大漢,拼了命的往西邊跑,好似在躲避什么一樣。
漁夫則開口對他道:“你既然是天的兒子,跑什么呢?”。
大漢則不理他,只是自顧自一個勁兒的往西邊跑!可這個世界又似乎是圓的,所以往后每隔半年漁夫總能見到大漢一次。
只是這大漢到底是什么樣的腳力……半年就能跑完這個世界一圈?這讓齊安看的不可思議。
再之后又不知過了多少年,漁夫斗笠下的面容上終于出現了一絲笑容。齊安并不能看清他的面容,只覺得他這抹笑容無比燦爛,其中蘊含著喜悅與希望。
接著,齊安就看到在他魚竿長線的另外一頭,隨著他收線,太陽被他緩緩從東方釣了起來,這讓他看的簡直目瞪口呆。只是在線的另外一頭,太陽似乎并不老實,掙扎著想要逃跑。
這個時候大漢則是剛好又跑回到漁夫面前。只是這一次他瘋了一樣,瘋瘋癲癲又哭又笑道:“我要重來!我要重來!我要重來……”。
聲音撼天動地,傳遍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可正當漁夫為釣來太陽準備松口氣時,太陽卻是被什么力量擊打了一般,慢慢開始在這天地消散。
漁夫看著這一幕有些失魂落魄,此后好長一段時間都提不起精神。
往后的往后,又不知多少年后,一個青年書生騎著一只小毛驢,一劍將頭頂帷幕一般的黑夜劃破,執(zhí)劍對天長嘯道:“天既不容人,那人亦不容天!且人定勝天!”。
夢到這里就此結束,齊安便捂著腦袋昏昏沉沉醒了過來,到了這時,他才終于想起,這個奇怪的夢他曾經是做過一次的,正是他初到西北時做過且忘了的那個。
只是隨著他意識逐漸清醒,剛剛還記憶深刻的夢,這個時候就已經迷糊了起來,只是有關漁夫說過的一句話他還是記得的,那是天再黑時,漁夫在這個世界,說的最后一句話:“淵行九萬里,風雪漫天夜!”。
他感覺得出,這并不是什么體現大氣魄的話,而是在那個黑暗世界行走九萬里,都沒有見到一絲光明絕望。雖然有關這個夢的內容快要遺忘,可那身臨其境黑暗中的絕望以及這句詩他是牢牢記了下來。
可待他醒來后,他又發(fā)現自己并不是在升發(fā)堂,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
他觀望四周,他所處的這間房間收拾得十分整潔,床的左邊梳妝臺上,上面擺著一面用錦套套著的菱花銅鏡和大紅漆雕梅花的首飾盒,還有一盒半開著的名貴腮紅。這明顯是一間女兒家的閨房。
要說熟悉,齊安也就只認得一旁的木蓮兒,還有帶著面具的陸莜嘉。
所以他道:“我現在是在哪兒?”。
“好弟弟,你現在是在紅相樓??!而且這可是孟姐姐的閨房!”木蓮兒笑著對他說道。
再看看一邊不言語的陸莜嘉,他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陸莜嘉帶他來的,畢竟以著她的腦回路,帶他去公主府說不上都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