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剛才說到三角眼今晚要動手的事,就被金九陽給帶跑了題。
這時,以前的那個二鋪湊了過來,小聲說:“酒哥,宋老疙瘩今天晚上就得動手!”說完小眼睛還斜著瞟了秦意一下。
“二虎,你聽誰說的?”韓老酒問他。
“丁二打飯的時候告訴我的!”
二鋪大名叫譚琦,小名叫譚二虎,其實(shí)是個老實(shí)人,他在冀州面粉廠工作,因為和工友酒后發(fā)生爭吵,結(jié)果失手把人家推下臺階骨折了。
就這點(diǎn)小事,那家人不依不饒的,就進(jìn)來了,一晃也呆了三個多月了。
韓老酒沉默不語,丁二大名丁滿軍,今年二十五歲,因為盜竊進(jìn)來的,這人很機(jī)靈,腦瓜活,會來事,把他安排在宋老疙瘩身邊也是為了監(jiān)視他。
如果說秦意是田俊杰的臥底,那這個丁二就是韓老酒的臥底。
“今天晚上秦老弟值前夜的班,二虎,你值后夜的班,都小心一點(diǎn)!”
韓老酒說完,拍了一下譚二虎:“你小子別有啥意見,我估計沒多久你也就該出去了,明白嗎?”
譚二虎一聽這話,想了想,也是,二鋪三鋪的沒啥區(qū)別。
不過他心里還是有點(diǎn)不舒服,因為值后夜的班是最難受的,困的厲害,但酒哥都這樣說了,自己也就不能說啥了。
他厚嘴唇一咧,很勉強(qiáng)的沖秦意咧嘴笑了笑,笑的比哭都難看。
秦意看得出來這小子心不甘情不愿的,問題是自己也不想這樣呀,他只想盡快把馬五帶出去,誰愿意摻和他們這些破事呀!
什么二鋪三鋪的,爭風(fēng)吃醋的,好像多大的官一樣,道爺我連特么皇帝都做過了...
呃!說好不再提那次悲慘的下凡經(jīng)歷了,怎么又想了起來?
從進(jìn)來開始,韓老酒就拉攏他,他也不可能拉不下臉不理人家。
號子里沒有表,所有時間都是頭鋪估計出來的。
大概晚上九點(diǎn)左右,韓老酒喊了一嗓子睡覺,所有人就去鋪被褥,然后就紛紛躺下,頭全部沖著外面,也就是炕沿的方向。
韓老酒自己一個被子,秦意和譚二虎蓋一個被子,剩下那些人都是三個人蓋一條被子。
長鋪就是一鋪大炕,用磚砌的,冬天如果下面不生火就會特別的涼,要比普通的木板床涼很多。
長鋪越往后越擠,最后面的幾個人都得是側(cè)立著睡覺的,沒辦法,實(shí)在是太擠了!
這時,秦意才明白,為什么那個三角眼、也就是那個宋老疙瘩非要搶回頭鋪的地位,就憑這睡覺的舒適度,也值得搶了!
別說宋老疙瘩了,如果自己不是臥底的身份,真的進(jìn)了這里,也得出手搶!
秦意斜倚在墻上,望著頭頂黃色的燈泡。
他注意到了,炕那邊馬五,雖然也裝作睡覺的樣子,但是他的雙眼透過搭在額頭的胳膊,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他。
秦意想了想,還是要看看這個馬五是怎么想的,于是就默念起讀心訣,用意念看向了馬五:
“奇怪,他一個街頭算命的,怎么就殺人進(jìn)來了呢?還和我一個號子,這事透著古怪呀!”
“難道是三十夜里,我和那個姓田的警官說算卦的事兒以后,那個姓田的去找他來做臥底?來撬我的嘴?”
“按理說不應(yīng)該呀!他一個跑江湖的,怎么可能會給條子做臥底呢?”
“姓田的會認(rèn)識他?奇怪,再觀察觀察吧!”
果真,這個馬五真是夠機(jī)警的,他還真是懷疑自己了。
這事是不是太急了一些?大年三十人家剛說完在勞動公園算卦的事,我就他媽上趕著進(jìn)來了,難免讓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