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栗霰串丸二人離去了,雷晨立刻跑去月光楓葉身旁。
他正躺在夕月蓮的懷里,整個身體都被血染紅了,就連他倒下的地面也是一片暗紅。他的喉嚨一處道猙獰的裂口,每次呼吸時,都在不停的冒出血泡。
他臉上的面具也掉落了,露出一張不算成熟的面孔,那張臉被鮮血染的斑駁,雙眼無力的看著哭泣的夕月蓮,嗚咽了一聲。
“蓮……”
由于喉嚨被割開了,他的聲音失去了往日的磁性,甚至有些難聽,像是風吹過山洞發(fā)出的噪音一樣。
“別說話,楓葉,你不會死的!”
夕月蓮抱著他的頭,淚水從她臉頰滑下滴落到月光楓葉臉上。
“隊長……”
奈良鹿之低著頭,緊握著拳頭,臉上也早已濕透了。
雷晨壓下心中憤怒,觀察了月光楓葉的身體,體表多處割裂傷,左腿有一處貫穿傷,右肩也有一處貫穿傷,但這些都不致命。致命傷是他的喉嚨,直接被割開了三分之一,血液形成紅色弧線從兩邊流下。
饒是他早就有了心里準備,依舊不禁咬著牙齒握緊了拳頭,栗霰串丸特地避開了月光楓葉的要害位置,一點一滴的折磨著他,直到最后玩膩了,才決定割喉殺死他!
這種將月光楓葉當成獵物一樣戲耍折磨的行為讓他無比憤怒,他的眼睛在這一刻布滿了血絲,周圍的空氣仿佛察覺到他的憤怒,居然沉重了幾分……
不過雷晨知道憤怒是沒有任何作用的,他深吸了一口氣,將握緊的拳頭松了下來。
雷晨閉上眼睛,迅速搜索著腦海里的信息。他前世是一個社畜,996是日常,曾經(jīng)親眼見到過同事猝死在辦公桌上,讓他驚恐不已,從那以后他便自學了很多急救知識。
首先,月光楓葉喉嚨的切口應該沒有傷到頸動脈,否則出血量不會這么小。但是即便如此,這么多的傷口一同出血,也已經(jīng)快要接近臨界值了,若是不及時止血必死無疑。
但出血還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他喉嚨的傷口,雖然沒有割開動脈,但是氣管直接被切開了一半,這種情況下月光楓葉根本無法正常呼吸。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人體在出血時會啟動防御機制,生成大量凝血因子讓血液凝固,阻止出血。這對月光楓葉身體的其他傷口是一件好事,但是對喉嚨的傷口問題就大了。
由于鮮血已經(jīng)灌流到他的氣管中,這些血液凝固的話,會徹底堵死月光楓葉呼吸最后的一絲通道。而先前從喉嚨切口處進入的氣體,有一些會直接進入血管中,到達心臟形成氣栓。
雷晨用風之力感受的月光楓葉的身體,果然他根本沒有辦法呼吸,而且血管中也出現(xiàn)了一些小氣泡。
再這種情況下,三分鐘,不一分鐘,月光楓葉必死!
雷晨嘆了口氣,這種傷勢,哪怕是綱手在這里也無能為力??扇绻撬脑?,或許還有機會。
“能讓我來幫他嗎?”
雷晨蹲了下來,看向抱著月光楓葉的夕月蓮。
夕月蓮抬頭看向雷晨,她的眼睛因為太過悲痛而紅腫不已,喃喃開口。
“你能治好他?”
“我沒有十全的把握,”雷晨輕吐了一口氣,“但還有一絲希望?!?br/> 夕月蓮念念不舍的看了眼懷中的月光楓葉,將他輕輕放在地上。隨后她看向雷晨,紅眸噙著淚,棕色的長發(fā)散落在胸前,臉上寫滿了哀求。
“求求你,救活他!”
雷晨身體一怔,他想起了第一次和夕月蓮見面的場面,那個總是喜歡叫他弟弟,喜歡霸氣的用幻術讓敵人動彈不得的女漢子,在這一刻是如此的羸弱,如此的無助。像是走在深淵的邊緣,名為死神的惡魔正奪走著她心愛的一切……
雷晨緩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重重點了點頭。
“我會盡我全力!”
話音剛落,他直接跪在月光楓葉面前,雙手搭在他的胸口上,風之力涌動慢慢沖刷著他氣管中已經(jīng)快要凝結的血液。
與此同時,附近的氧氣像是受到了召喚一樣,慢慢匯聚到月光楓葉口鼻處。而那些正在流血的傷口,空氣形成了一條條止血帶,肉眼可見的,出血量明顯減少了。
月光楓葉痛苦的呻吟了一聲,只是那呻吟如此微弱,仿佛蚊蟲的鳴叫一般。
雷晨吐了一口濁氣,看向地上的月光楓葉,他知道以他現(xiàn)在殘破的身體,根本沒有辦法經(jīng)受他的治療。
月光楓葉脆弱的像是一個七拼八湊的瓷娃娃,仿佛雷晨稍一用力,就會四分五裂……
雷晨深吸了一口氣,從忍具袋中取出一個白色的卷軸,他打開卷軸,一絲白霧縈繞出來,緩緩流入月光楓葉的鼻腔中。
乙醚,不僅僅能讓人昏睡過去,也能充當麻醉劑。雷晨隱約記得,在醫(yī)學不發(fā)達的年代,很多醫(yī)生就用乙醚給病人麻醉。
他將頭靠近月光楓葉的耳朵,輕輕開口。
“隊長,睡一會兒,等你睡醒了,就什么都好了……”
他話音剛落,月光楓葉輕呼了一口氣,慢慢閉上了眼睛,看起來無比安詳。
“風,隊長他……”夕月蓮焦急的問道。
“放心,他沒事?!崩壮繐u了搖頭,將卷軸放回忍具袋中,“只是睡著了,以他現(xiàn)在的身體,根本無法清醒的承受我的治療?!?br/> 一旁的奈良鹿之眼睛微瞇,表情有些疑惑,他想起了木葉沉眠之謎發(fā)生的那天,他正是吸入了一股奇異的白霧才昏睡了過去。而那股白霧和雷晨剛剛使用的非常相似,難道兩者有什么關聯(li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