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148年,9月17日,清晨。印度洋上空,靠近波斯灣口。
展翅的“白鵬”在海面上掠過。而在它的屁股后面,兩條長長的留煙劃破天際。發(fā)動機的轟鳴響徹云霄,但周圍的一切,卻只有死寂。
是的,死寂。
綠色的海洋風(fēng)平浪靜。沒有微風(fēng),沒有海浪,就連食腐的海鷗都沒有出現(xiàn)。朽木的殘骸漂浮在無盡的綠水上,讓-莫里斯看著窗外。由于身在高空,他看不清楚下面到底是什么情況,但他卻可以想象得到海上的情景。因為印度洋正是“哈米吉多頓”隕星墜落的地點。當(dāng)年,巨大的綠石從天而降,它在空中分為三塊,然后如暴雨般分散而下。洶涌的海嘯沖天而起,沿岸的人民瘋狂逃難。印度洋,以及整個印度洋沿岸,卻都化為烏有。此后的一百年間,再也沒有人類踏足這片海域。甚至變異者都不行。這片死亡的地區(qū),就如同人類毀滅的墓碑,永遠(yuǎn)印刻在地球之上。
但現(xiàn)在,這里卻會成為人類反擊的開始。
氣流穿過,飛機突然顛簸。莫里斯下意識抓住前面的靠背。他努力挺直腰板,好讓自己精神一點。莫里斯今年五十歲,他是聯(lián)合國的使者,同時也是北美定居點的代表。這一次,他是奉最高層的命令,前來參加即將在海上定居點舉行的世界大會。在北美,莫里斯算得上是一位重量級人物。他的正式“身份”,是北美定居點議員兼成功企業(yè)家,而實際上,他的權(quán)力比這個更大。過去,莫里斯曾經(jīng)多次參加世界性的外交活動。無論是東方定居點,歐洲定居點,或是海上定居點,都曾踏下過他的足跡。而這一次的世界大會,也會是他的最重要的一役,
或許,也是最后一役。
莫里斯壯志滿滿。他等待這個機會已經(jīng)很久了。但對于他的部下來說,情況又有所不同。塵空百無聊賴地坐在一旁。這一次,他將會作為莫里斯的護(hù)衛(wèi)參加會談。但他本人卻對這種政治活動毫無興趣。飛機的機翼開始傾斜。突然,飛機顛簸向下。莫里斯抓住前面的靠背。他看向窗外。
“就要降落了,塵空,你不看看嗎?那可是人造島嶼‘救世主’,世界上最大的人工島,即使比起我們的天空之城都不遜色?!?br/> “沒有興趣,反正到時候,就算我不想看,也不得不看?!?br/> “是嗎?”莫里斯哂笑回應(yīng),他系上安全帶。飛機猛地下沉,一個黑點漂浮在海上。一開始,它就像是火柴盒一般大笑。但漸漸地,黑點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清晰。那是一座島嶼,一座人工島。無數(shù)的高樓大廈拔地而起,而在大廈之間,則是川流不息的汽車。朝陽的光輝反射在大廈的玻璃面上,一時間,整座城市仿佛都綻放出光芒。
塵空瞪大眼睛。他雖然之前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看到海上定居點的雄偉,他還是免不了受到震撼。碧藍(lán)的海面上,艦隊正密集聚集在一起,兩架戰(zhàn)斗機從旁掠過,他們平行飛在莫里斯和塵空兩旁,好像是在護(hù)衛(wèi)一般。
“我們已經(jīng)進(jìn)入海上定居點的防空圈了。”莫里斯說道。塵空歪歪嘴巴。他沒有多作評價。機艙猛地傾斜,他們一下沖入鋼鐵的大地。而兩架平行的戰(zhàn)斗機拉起機頭,他們做了一個漂亮的機動動作,然后急速返回高空?!斑旬?dāng)”,飛機前輪著地,兩人終于抵達(dá)了這次旅行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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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地面,海上定居點,沃爾夫軍用機場。
“快點讓道。歐洲定居點的飛機已經(jīng)降落了。”
“少廢話,我這里有東方定居點的安排?!?br/> “喂,你們都快一點,根據(jù)預(yù)定,北美的使者馬上就會抵達(dá)。我可不想讓他們看到這副混亂的景象。”
……
機場的工作人員不停地抱怨。他們不得不來回調(diào)整自動樓梯的位置。兩架飛機已經(jīng)在機場上空滑翔。而第三架飛機則剛剛出現(xiàn)在天空盡頭。西斯弗克不禁微笑。
“沒想到,他們?nèi)齻€竟然會選擇一個時間到。這算是巧合嗎?”
“這當(dāng)然是巧合,將軍?!备?怂箯娪舱f道。他似乎有些不耐煩。星月站在兩人身后,他帶著一副墨鏡。沒有人會想到,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紅瞳死神”。兩架飛機同時停下。他們的機翼幾乎是瞬間交錯。其中一架是白色機翼,綠色底紋,寬闊的翅膀上,滿是點綴的綠色星星。那是歐洲定居點的標(biāo)志;而另一架則是金色和紅色的裝扮,在機身的頂端,則是紅色的龍型雕紋。那正是東方定居點的象征。
工作人員手忙腳亂的鋪好紅地毯。他們準(zhǔn)備好自動扶梯。艙門打開,兩個人影首先出現(xiàn)在樓梯上。其中一人正是那位歐洲統(tǒng)帥穆斯塔法-薩迪克。他今年46歲,與西斯弗克年紀(jì)相仿。但相比西斯弗克,他看上去就要年輕許多。黝黑的皮膚,整齊的發(fā)型,睿智的面孔。咋看之下,這是一個快樂的男人,他的笑容是如此真摯,如此動人,看上去就像時代劇中的主人公。即使是那小小的野心,也全都被這溫暖的微笑掩飾了過去。事實上,他就是這個時代的主人公。歐洲定居點的首腦,人類與變異者戰(zhàn)爭最偉大的軍人。他的故事足以寫成十本書。而且還遠(yuǎn)遠(yuǎn)沒有寫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