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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戀暗號 第 8 章

余小馳:【你當我什么都賣?】
  
  
  
  是誰說深夜令人有傾訴欲的?是誰說深夜適合挖掘?qū)Ψ矫孛艿模?br/>  
  
  
  盛厘的陪聊紅包被人退了回來,余馳這個人內(nèi)心就不存在傾訴欲,深夜談心失敗。
  
  
  
  第二天早上,余馳拎著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過來,剛到門口就被圓圓瞪了一眼,他有點莫名其妙。圓圓一想到今晚要跑五公里,她就心絞痛,都怪余馳這個小王八蛋亂說話!
  
  她平時都是笑著的,今天難得冷著臉塞給他一張工作證:“你先過去吧,厘厘說你自己找個地方坐就好,有事會叫你,不用在這里等?!?br/>  
  余馳點了下頭,接過工作證。
  
  沒問什么,轉(zhuǎn)身走了。
  
  
  
  盛厘今天也是一整天的戲,中午吃飯都是跟劉導(dǎo)和幾個主演一起吃的,邊吃邊說劇本,一直到傍晚才有了喘氣的時間。圓圓上來給她擦汗遞水,小聲說:“厘厘,余馳的后爹后媽來了,說是要來跟你道歉?!?br/>  
  盛厘握著杯子,輕輕一笑:“我還以為他們不敢來了呢。”
  
  平時都是餐館員工負責送餐過來,今天老板和老板娘也一起過來了,送完飯盒也不走,在邊上等了快一個小時了。圓圓又說:“余馳過去跟他們說了幾分鐘話,冷著臉回來的,看樣子關(guān)系是真的很不好?!?br/>  
  
  
  “他們在哪兒,去看看?!笔⒗迮踔幼哌^去。
  
  
  
  “怕大家好奇八卦,我把人先請到休息室了?!?br/>  
  “余馳呢?”
  
  “在休息室外面?!?br/>  
  
  
  盛厘走到休息室附近,就看見余馳了。
  
  這會兒已經(jīng)過了七點,天已經(jīng)開始灰暗,大家都聚成一團在吃飯,只有他孤零零的站在收起來的傘棚旁邊,左手垂直拎著筆記本電腦,耳機塞著,隱隱聽見他低沉的嗓音,似乎在打電話。
  
  盛厘腳步微頓,還是往那邊走了過去。
  
  走近了,聽見他冷冷的一句:“我不拍,你簽了也沒用,我斷個手斷個腿摔破個頭也會被退回來的。”
  
  嗯?
  
  盛厘一愣,她只聽清了后面那句,什么斷個腿斷個手?還摔破個頭?
  
  
  
  她轉(zhuǎn)頭看圓圓。
  
  
  
  圓圓比她更茫然。
  
  
  
  余馳聽到聲響,側(cè)頭看過來,臉上的戾氣來不及收回。
  
  他一聲不響地把電話掛了。
  
  那邊大概被他氣得夠嗆,沒再打過來。
  
  
  
  盛厘還是第一次在余馳臉上看見這種表情,但她來不及細究,余馳就已經(jīng)恢復(fù)了冷靜。她斟酌了一下,皺眉問:“你剛剛說什么斷手斷腳摔破頭?你后爹后媽……虐待你?”
  
  “誰說那是我后媽?”余馳把耳機拔了,自嘲一笑,“媽是親的。虐待倒不至于,但關(guān)系確實差?!?br/>  
  關(guān)于余馳家里的事,估計連本地群演也不一定完全清楚,八卦都不完整,具體是怎么樣的,盛厘也不太清楚,余馳這個人大概率也不可能說出來。
  
  
  
  盛厘直截了當:“那你剛剛說那些話什么意思?”
  
  
  
  余馳漫不經(jīng)心地斜睨她:“沒什么,隨便嚇唬人的,這你也信?”
  
  
  
  “我信啊?!笔⒗逋白吡藘刹?,她身高166,余馳跟魏城身高差不多,魏城身高185,余馳大概也是185、186。她不得不抬頭看他,目光直視他,“你這么叛逆的小王八蛋,像是能干得出來那種事?!?br/>  
  有一瞬間,余馳感覺內(nèi)心被人窺覬了一般,他皺眉移開目光,無所謂道:“那又怎么樣?”
  
  “那又怎么樣?”盛厘不悅地皺眉,“你都說了把自己賣給我了,少根胳膊缺條腿掉幾滴血都是我的損失,我當然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br/>  
  
  
  余馳:“……”
  
  她還真把他當成所有物了?
  
  余馳一言難盡地回頭看她,她還是戲里的扮相,一身粗布男裝,化妝師把她的臉化黑了一些,還化了幾道污痕,眉毛也修得很英氣。
  
  但余馳覺得她除了胸很平之外,沒哪里像男的,現(xiàn)在的氣質(zhì)倒是很像個惡霸。
  
  盛厘瞇著眼:“那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想反悔?”
  
  
  
  余馳已經(jīng)放棄跟她爭論,沒好氣地說:“你愛怎么說怎么說?!?br/>  
  
  
  “這就對啦,你跟著姐姐不會吃虧的?!笔⒗鍙澭垡恍?,也不管他這話有幾分真心。她一向護短,越看余馳順眼,越覺得那對夫妻不是什么好東西。
  
  母子關(guān)系這么差,親媽后媽也沒什么區(qū)別。
  
  她把水杯給圓圓,淡淡地說:“我去跟你后爹后媽談?wù)劇!?br/>  
  
  
  余馳覺得她的語氣跟“我去跟你后爹后媽談個交易”相差無幾。
  
  
  
  他心想,隨便吧。
  
  
  
  反正也沒人知道,也沒人在意,他到底想要什么。
  
  
  
  —
  
  盛厘一踏進休息室,拘謹坐在木椅上的中年夫妻便站了起來,男人長相一般,女人三十多歲的模樣,并不顯老態(tài),有這個年紀女人特有的風韻,看起來很漂亮。
  
  余馳的五官跟她有幾分像,確實像是親媽。
  
  女人叫余曼岐,語氣里帶著幾分討好:“盛小姐,之前的事真的很抱歉,一直想親自來跟你道歉的,但小馳說他自己處理了,不讓我們來。昨晚聽說他在劇組給你當助理,所以還是想親自來跟你說聲抱歉,小馳他……”她頓了頓,為難地說,“他脾氣不是很好,我怕他做不好助理,還冒犯了你?!?br/>  
  
  
  哪有親媽這么說自己兒子的。
  
  
  
  盛厘挑眉:“是嗎?我覺得他脾氣挺好的啊,聽話又能干,你這媽怎么這么詆毀自己兒子?”有幾個小孩十一二歲就出來賺錢的?又有幾個小孩在十幾歲就能獨立承擔責任和問題?
  
  余曼岐跟江東閔愣了下,意外又尷尬地對視一眼。
  
  “真、真的嗎?那我就放心了”余曼岐語氣訕訕,隨即又堆起笑臉,“我聽說你收他做助理,那之前的事,是不是就算了?”
  
  盛厘在化妝椅上坐下,眼神淡淡地看向他們:“你們倒是聽說的不少?!?br/>  
  
  
  “我在這里開了好些年餐館了,認識的本地人很多,昨晚幾個熟識的群演上餐館吃飯,聽他們說的。”江東閔笑著搓了搓手,拘謹?shù)亟忉?,“其實余馳小時候也經(jīng)常在劇組混,那時候他運氣最好,就是脾氣太倔了,也不聽我們的話,要不然……”
  
  
  
  盛厘覺得這后爹的笑容里透著一股猥瑣,本能地討人厭,她冷聲打斷:“那是你們的家事,我沒時間聽你們在這兒訓(xùn)兒子。而且聽說余馳也不是你親生的,你對他也不怎么樣吧?一個小孩從小到大沒人疼,他不叛逆才怪。”她起身看向圓圓,“送他們出去吧,我餓了,要吃飯?!?br/>  
  
  
  夫妻倆臉色尷尬,原本還準備了很多話都還沒說出口,再看盛厘冷冰冰的臉色,只好作罷。
  
  
  
  門外,余馳低著頭,靠在墻邊漫不經(jīng)心地抽煙。
  
  聽到這里,指尖微動,落了半截煙灰在地上,起身大步走進旁邊的窄巷。
  
  
  
  —
  
  昏暗的巷子里,余馳漫不經(jīng)心地倚著墻,側(cè)頭看向巷子外,余曼岐跟江東閔從巷子口一閃而過。
  
  
  
  他收回目光,垂眼塞上耳機走向巷子另一頭,不打算回去了。
  
  
  
  手機響了一聲。
  
  
  
  他腳步不停,摸出來看了一眼。
  
  
  
  盛厘:【余小馳,討厭的人走了,回來吃飯?!?br/>  
  
  
  余馳腳步一頓,挺拔修長的背影立在光照不進來的巷子里,屏幕微弱的光照著他的臉,他垂眼盯著手機,眉眼透著幾分乖順。過了會兒,他把手機塞進褲兜。
  
  
  
  盛厘沒等到余馳回復(fù),以為他不會回來了。
  
  
  
  幾分鐘后,少年拎著電腦出現(xiàn)在門口,臉上看不出情緒,他跨過門檻,走進來。余馳把電腦放在柜子上,拉開椅子坐下,拿起自己那份盒飯吃起來。
  
  盛厘慢悠悠地喝著甜湯,眼睛不時在他身上瞟。
  
  余馳額上青筋微微冒出來,他知道自己長得可以,在學(xué)校也確實不少女生追他,但從來沒有哪個女的目光如盛厘這般放肆又散漫。他本來想當做沒看見,但到底年紀還輕,受不了她這樣的直白。
  
  他抬頭,微瞇著眼:“我知道你眼饞我,但你能不能別表現(xiàn)得這么……”
  
  
  
  “這么什么?”盛厘挑眉,她拉著椅子蹭過去,一靠近就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味兒。在她找他后爹后媽談?wù)勚埃砩鲜菦]有煙味的。
  
  但盛厘卻感覺到他身上陰鷙不馴的氣息收斂了許多,意外的有點乖順。
  
  余馳冷聲:“你懂。”
  
  “我不懂?!笔⒗逖凵駸o辜又直白,“倒是你好像對我沒那么不耐煩。”
  
  
  
  余馳看著她的眼睛,嗤笑了一聲,冷酷地別開臉,當場給她表演了一個“老子我相當不耐煩”的表情。
  
  
  
  生怕他們再談什么不可描述的交易,圓圓心累地站起來,端著盒飯去門口探風。
  
  
  
  余馳回頭看了眼,嘴角一抽,表情越發(fā)冷酷。
  
  
  
  “別裝啦,我感覺到了?!笔⒗逍Σ[瞇地看著他,“有個問題一直忘記問了,你6月6號不應(yīng)該在準備高考嗎?怎么會給餐館買芒果了?”
  
  
  
  “身份證丟了,回來補辦?!庇囫Y從初中就開始住校,初三是在附近的中學(xué)念的。高中考到市一中,距離這里三個多小時車程。他高三一整年就回來了兩次,一次是寒假過年,一次是那幾天回來補辦身份證。
  
  
  
  “派出所知道我要高考,給我辦加急,那天早上我本打算拿了身份證就走的。江東閔,就是我繼父,從我小時候就喜歡打發(fā)我干活,看見我閑著就覺得我吃白飯,養(yǎng)我沒用。他跟我說廚房要做咕嚕肉,水果材料不夠。我媽當時也沒阻止,我想也就最后一回了?!庇囫Y語氣淡淡,他轉(zhuǎn)頭看盛厘,表情有些不屑,“大概我倒霉,出門不遠就看到賣芒果的。”
  
  6月8日中午,江東閔和余曼岐先后給他打了個電話。
  
  大概是,責任在他,讓他以高中生的身份去賣慘,或者去拍戲賺大錢。
  
  這兩個,余馳都沒做,也不可能讓他們?nèi)缭浮?br/>  
  
  
  盛厘還是第一次聽余馳這么老實地說這么一長段,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突然抬手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她動作很輕,余馳僵了一下,抬手把她的手擋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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