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虧了苗女們的幫忙引薦，以及春三娘和瑤琴的這兩單生意，長歌的外賣業(yè)務(wù)正式的就做起來了。她成日在春華樓前院樓上樓下穿梭，不過接到的單多半是去杜康酒莊買酒，芳菲雅閣買胭脂水粉，驛芳庭買熏香。
　　
　　暻瑄朝的達(dá)官顯貴癡迷熏香，不論何時(shí)周身都香氣繚繞。沐浴時(shí)要加香料，衣服要熏香，屋子里要點(diǎn)香爐，出門要帶香囊。干啥事為表示莊重也要熏香。更有夸張的是，春華樓里有幾個(gè)姑娘，除非口里含著口香糖——沉香和麝香，就絕不對人開口說話。雖然麝香昂貴且對女子受孕有損，但對青樓里有些姑娘來說，這也是極好的避孕方式。
　　
　　這春華樓女子多用蘇合香、安息香、月麟香。春三娘房中點(diǎn)的是和羅香。
　　
　　長歌是不喜歡用這些東西的，一是繁瑣，二是成日在這些香霧繚繞的房中穿梭，不用香料已然周身芬芳了。最重要的是熏香還挺燒錢的。
　　
　　這天早上八點(diǎn)多，長歌還在小廚房里端了綠豆稀粥和餅子往房中里去，照例由苗女拿了幾張單子又送來了，讓長歌用過飯后往單子上的姑娘房里去。小橋也來找長歌，不過不是來下單的，她說瑤琴有要緊的事項(xiàng)找長歌商討，就再不詳說了，搞得神神秘秘地。
　　
　　去到西子灣，瑤琴正坐在窗邊繡花，看見長歌起來，她將手中的物件放下來，起身給長歌倒了杯茶水。
　　
　　她溫婉如水道：“近來我總看見你在這樓里穿梭不停，想來生意是極好的?！?br/>　　
　　長歌答道：“多虧了姑娘捧場。”
　　
　　瑤琴知道她這是體面話，也不與她計(jì)較，轉(zhuǎn)頭向小橋說：“你去我內(nèi)屋拿了我放在梳妝臺上的帷帽來?！?br/>　　
　　小橋點(diǎn)頭就往屏風(fēng)后去。
　　
　　她又對長歌說：“你成日的日曬風(fēng)吹，都曬黑了不少，原先白凈無瑕的肌膚也粗糙了許多。我縫了一頂帷帽給你，你戴著在外奔波，可少受些罪?！?br/>　　
　　長歌有些許驚訝，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帷帽已經(jīng)放到了面前。
　　
　　瑤琴微微一笑：“你試一試，我在白色的布紗下掛了幾顆珍珠，珍珠綴著紗布，這樣就不容易被風(fēng)吹起來了?！?br/>　　
　　長歌拿起來帷帽一看，帷帽長度及手臂，正如她所言，白色紗布下掛了一圈小顆的珍珠。十分的巧妙別致。
　　
　　“這怎么好意思呢，我從未幫你做過什么?！遍L歌推辭不敢接。
　　
　　瑤琴淺淺一笑：“我也是閑來無事練練手。”
　　
　　“那你可以留著自己戴，你可以戴著去踏青，去看打馬球，去看拔河?！遍L歌說道。
　　
　　“這個(gè)只是練手，做的也不甚精巧，所以我也不喜歡。長歌若是嫌棄，那就讓小橋拿出去扔了吧，看誰樂意要，撿了去就好?！?br/>　　
　　長歌輕輕哦了一聲，暗忖，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一抬眼，正看見瑤琴滿面都是期盼渴望之色，卻又小心翼翼的隱忍著，生怕受拒絕。
　　
　　小橋也看不過眼了，在一旁說道：“楚長歌你別不識好歹了，多少貴客求著我家姑娘給他們繡荷包繡香囊做帷帽，我家姑娘從不點(diǎn)頭，你倒好，送到你眼前，你卻不要，白瞎了我家姑娘的一片心意?！?br/>　　
　　長歌訕訕笑了數(shù)聲，只得接下來，又向瑤琴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