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手上的槍掉落。
白雪皚皚的地面,有幾滴淚,幾滴血。
“太……”
“太傅……”
無意識的念著這個名字,這個世間的風雪,似乎停了。
眼前掠過無數(shù)畫面。
萬物生機的院子,花兒迎風擺動,小揪嘰嘰喳喳,小耳朵一蹦一跳,太傅躺在那,歲月靜好。
轉(zhuǎn)瞬即逝的煙火,人群涌動,太傅抬著頭,透露些許憂郁。
分別時的不忍,扭頭看時,太傅站在門口,白雪染白了他的頭。
很多很多。
他說:“小露,練拳呀。”
他說:“小露還想吃什么嗎?”
他說:“小露,你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呀?”
“太傅……太傅……”
雪色掩蓋的小院,萬物寂寥,就像那年分別的時候。
原來是這樣啊。
徐安露呆愣的走過去。
自己,已經(jīng)逃脫不了了。
已經(jīng)……
“太傅……”她輕聲的念著,跪在一旁,淚如雨下。
手伸過去,輕柔的掃著他身上的雪。
“太傅,對不起,我來晚了。”
她笑著,躺在楊平生的膝蓋上。
“對不起,都是小露不好,太糾結(jié)別的事了?!?br/> 她來晚了啊。
太傅已經(jīng)走了,他已經(jīng)離開這個世界了。
都是她不好,她應該再早一點,把太傅做成人傀,讓他永遠留下。
她側(cè)躺著看楊平生安詳?shù)拿嫒?,伸手,摸著他僵硬的臉龐?br/> “小露?!?br/> 耳邊忽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她猛地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小院,春光正好,楊平生正站在門口,看她:
“吃飯了?!?br/> “來啦!”
她欣喜若狂,踏步而來,但轉(zhuǎn)眼間,白雪紛紛,一切又變了。
院子中心,楊平生無力的靠在躺椅上,手上拿著竹板,寫著什么。
“最后……”
他長嘆:“還是放心不下你啊。”
大雪落著,他閉上眼睛,那塊竹板掉落在地上,被白雪掩埋。
場景破碎。
徐安露猛地睜眼,白雪已在她身上覆了一層,她起身,慌亂的在地上扒著雪,尋找什么。
她找到了。
太傅畫的畫。
練拳的徐安露,耍槍的徐安露,站樁的徐安露。
高興的徐安露,悲傷的徐安露,活潑的徐安露。
各種各樣的她。
寒冷和悲傷,從內(nèi)到外,吞沒了她的身軀。
那夜的初見,煙火下的面容,倔強的告白,離別時的感傷。
擺脫不了了。
徐安露,已經(jīng)擺脫不了了。
“太傅……太傅……”
“我不想長大了,不想再去管什么天下了,我不想……”
“我不想了,不想了……”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別走……別走……”
雪停了。
世界意志滿意的給了些許的陽光。
徐安露,已經(jīng)沒有斗志了。
原劇情線上,回歸而來的徐安露覺醒了記憶,又有一心復仇的徐安隱作為黑手,姐妹倆一個王道,一個霸道,仙人宗門擋不住,男女主又不是對手。
兩姐妹合二為一,攪得天翻地覆。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可能了。
失去人格意識的徐安隱,毫無斗志的徐安露,女反派的改變,已經(jīng)完成了。
那些話語,已經(jīng)傳達不了了。
不要去想什么天下了。
不要去思考什么答案了。
就這樣,一直沉淪下去,直到永遠。
永遠,永遠。
徐安露跪倒在地,哭至失聲,淚水流盡。
太傅,已經(jīng)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