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蒲堯已經(jīng)醒了,他坐在沙發(fā)上,看到我進來,
“喲,還知道回來啊。我還以為你死外面了呢。”
“你起這么早?。俊蔽也缓靡馑嫉乜戳艘谎燮褕?,把換下來的鞋放好。
“屁!老子等了你一個晚上?!睆钠褕虬箽獾脑捳Z中我想昨天晚上他一定把所有難聽的話都罵過了。
“我下次出去一定帶你。”我想想要是讓蒲堯知道我昨天其實不是出差而是去音樂節(jié)了,他應該會氣炸的。
“真的嗎?”蒲堯一臉期待地看向我,“你要帶我出去玩?!?br/>
我點點頭。然后我看著蒲堯一臉興奮地從沙發(fā)上蹦下來,“走哇!”
“???去哪兒?”我被蒲堯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
“去這個地方。”蒲堯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一張地圖,指著上面的西區(qū)縣?!叭ミ@里度假?!?br/>
西區(qū)離北城區(qū)的距離大概要做一整天的大巴,昨天一晚上沒睡,我現(xiàn)在疲憊的不行。
“你真的要現(xiàn)在去嗎?你一晚上沒睡要不要休息一下,改天再去?!?br/>
蒲堯拼命地搖頭,我感覺他恨不得把腦袋搖下來。
“我是鬼我用不用休息。誰知道你說改天會不會改著改著就沒了?!?br/>
“好吧?!蔽野戳税疵浲吹奶栄?,打了個哈欠,“你等我收拾下行李,還有跟主編請個假?!?br/>
我很意外跟主編請假的時候她沒有罵我,她讓我去西區(qū)度假的期間順便寫一篇旅游主題的文,下周交稿。
難得放個假我還得工作。我一邊在心里抱怨著,一邊把衣服和洗漱用品扔進行李箱。
蒲堯進到我的房間,看我收拾行李,在我旁邊碎碎念念個不停。
“鄉(xiāng)下冷你帶半袖沒有用啊,也穿不了?!?br/>
“聽我的,你把這件外套拿上。”
“你帶游戲機干什么啊,一個手機一個電腦還不夠你玩游戲的嗎?”
我也不理他,默默地把短袖和游戲機從行李箱里拿出來,把外套放進去。
我合上行李箱,站起來看著蒲堯,“我收拾完了可以閉嘴了吧?”
“可以?!逼褕螯c點頭,繼續(xù)說,“我跟你說我看了網(wǎng)上說的,西區(qū)度假村環(huán)山繞水風水寶地......”
很少有人會選擇周一工作日去度假,大巴車站上沒有什么人。我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蒲堯在我旁邊坐下。
后面上車的一個大媽要坐我旁邊,我看了一眼她的紅帽子,“這里有人,請你到后面去坐。”
“他不是沒上來嗎?我和他換個座。”說著紅帽子大媽就要往下坐。
“我說了這有人,你看不見嗎?”我提高分貝,嚇了紅帽子大媽一跳。我聽見她罵罵咧咧說了一句“神經(jīng)病”。
“其實我可以站著的?!逼褕蚩吹絼偛诺囊磺校艺f。
我沒理他,把頭轉向一邊看窗外,安靜地等著大巴車開。
第一次帶著蒲堯出遠門,他對什么都很好奇,一會跟我說有個吃冰淇淋吃的滿臉都是的小孩,一會又跟我講一個女士高跟鞋漏出綠色的襪子邊。
我根本不關心別人的衣著和長相,也不太關心他們做出了什么搞笑的舉動讓蒲堯哈哈大笑個不停。
“蒲堯,議論別人是很不禮貌的?!?br/>
我閉著眼睛,半靠在座椅靠背上。我感覺蒲堯在看我,我感到他看了我很久。
“怎么不說話了?”我想他可能有事情,但我還是沒把眼睛睜開,我太累了。
“我真沒想到這句話會從你嘴里說出來?!?br/>
“什么話?”我再想我有沒有必要把眼睛睜開和他說話。
“你居然會說不要議論別人,真是喜聞樂見”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的確從來不議論別人?!蔽覜Q定選擇繼續(xù)閉著眼睛。
“你確實從來不議論別人,你都直接把他們寫到小說里。”
我沒再繼續(xù)反駁,蒲堯說得都對,我確實會把旁觀到的一些人和事情寫到小說里。靈感來源于生活,我不覺得這種做法有什么不妥。
困意在搖晃的車上越發(fā)難以控制,我漸漸感覺失去意識睡了過去。
緩過意識的時候突然站在一片農(nóng)田中央,前方大概十幾米的樣子蹲著一個穿著格子亞麻衫的女人,她的哭聲隱隱綽綽傳到我的耳朵里。
我朝著她走過去,我感覺大地在搖晃我無法靠近她。
我不是應該在去西區(qū)的車上嗎?我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但是我怎么也醒不過來,無論我怎么往前走,那個穿著格子亞麻衫的女人都在距離我三五步遠的地方蹲著。
蒲堯怎么這么安靜,他平時不是不管我睡不睡覺都要在我旁邊說個不停的嗎?我心里期待著蒲堯能把我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