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鳖櫕i狹長的眸子中銳意逼人,吩咐道,“云展,莫沉,我們回府?!?br/> 皇帝既然想用下馬威來打壓他,那就別怪他拿著虎符不還了!
顧玦翻身上馬,姿態(tài)從容地一夾馬腹,率先策馬而出,云展與莫沉二人也都上了馬,緊隨其后。
馬蹄聲清脆響鈴,踏在京城的青石板街道上,得得作響,響徹云霄。
宸王府是先帝在世時賜下的,就位于朱雀大街上,朱雀大街是京城最繁華的一條大街,距離皇宮也不過四五條街的距離。
自顧玦離京已有整整四年,但是王府有長吏和管家在,也無需他多操心,府中事務(wù)皆料理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摹?br/> 此時,緊閉了四年的宸王府迎回了主人
釘有縱九橫七足足六十三枚門釘?shù)闹旒t色大門大敞,那一百玄甲兵和王府長吏司,典寶,紀(jì)善等,以及所有王府下人全都恭候在了門前,他們一同跪了下來,齊聲高喊道:“恭迎王爺回府?!?br/> 這么多道聲音整齊劃一,聲勢赫赫。
整條街道都為之震動,人聲鼎沸。
顧玦策馬進(jìn)了王府內(nèi)。
自打先帝賜給他這座王府起,他其實并沒有在此住過多久,大概也就三五個月吧,然后就去了北地,直到今天。
對他而言,宸王府顯得熟悉而又陌生。
一切似乎都一如記憶中的模樣,又似乎全都不同了。
顧玦下了馬,揮手把一眾人等都打發(fā)了,才牽馬抬步往里走去,只有莫沉和云展兩人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
顧玦親自把他的馬牽去了馬廄,這才穿過前院,進(jìn)了書房。
書房里窗明幾凈,顯然仔細(xì)打掃過,空氣里飄著一股淡淡的熏香味。
顧玦徑直走到書案前,抬手正要解下披風(fēng),手驟然停在了半空中。
云展上前道:“王爺,末將為您……”
云展的話戛然而止,驚住了,他這才注意到顧玦光潔飽滿的額頭上布滿了細(xì)密的汗珠,薄唇緊抿,呼吸也有些凌亂,似乎在忍受這一種極大的痛楚。
云展也不多說,趕緊伺候顧玦解下了披風(fēng),莫沉配合他又除去了顧玦的鎧甲。
兩人清晰地看到顧玦后背的袍子幾乎快要濕透了,整個人就像是在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此時才三月而已,天氣不冷不熱,恰到好處,肯定不會是熱得。
云展臉色大變,脫口道:“王爺,您的傷……”
“無礙?!鳖櫕i神情平靜地說道。
唯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胸口從進(jìn)入武英殿的偏殿開始,就已經(jīng)抽痛起來,而且還越來越嚴(yán)重。
顧玦很快就平復(fù)了呼吸,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容,與那慘白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如淵渟岳峙,沉穩(wěn)得仿佛任何事都不能讓他動容。
“王爺!”云展趕緊扶住顧玦,就近在窗邊的一把紫檀木圈椅坐下。
云展和莫沉跟著顧玦多年,都知道自家王爺有多能忍,在戰(zhàn)場上,他哪怕中了敵人一箭,都不會皺一下眉,今日恐怕真是痛得厲害,才會連披風(fēng)都解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