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間,楊彥身前便圍的水泄不通,很多人都湊過來打招呼,臉面掛著真摯的笑容。
“楊郎此來,可是續(xù)說三國?”
又有人放聲問道。
“承蒙父老們掛念,楊某有幾句話要說!”
楊彥雙手一壓,待人群安靜了些,便拱手道:“前些日楊某跟隨荀府往北地辦事,走的匆忙,未能告之,請父老們見諒,今日來此,實因楊某有庶務(wù)在身,蒙主上不棄,任為東海國相,不日將往郯城赴任,無法再為父老續(xù)說?!?br/> 東海國相的信息量太大了,國相就是一方方伯,頓時,數(shù)不清的驚疑目光打量著楊彥,就連上前恭賀都忘了。
雖然在朝庭眼里,東海國相一文不值,但是相對于小民,秩比兩千石的大員仍是需要仰望的。
以往楊彥白身,可以在街頭說書,借此邀結(jié)人望,如今他已是秩比兩千石的大員,如果再這么做,不說朝庭的臉面會因此無存,即便是他自己也會被人輕視。
官與民,從來就是兩個階層,官可以親近民,關(guān)心民,卻不能尊卑不分,畢竟官員的最基本職責就是管理和組織,或許有知恩圖報,感激泣零之人,但大多數(shù)人仍是畏于刑而濫于寬,僅靠施恩不足以結(jié)義,當官就要有當官的架子,恩威并施方是御下之道,這是亙古不變的至理。
楊彥的身份已經(jīng)變了,他也只能抱以一聲嘆息。
其實這些在鹽市做生意的商賈土豪,可能一輩子都沒去過江北,并不知道楊彥在朝庭的地位只是等同于淮北流民帥。
不過也有一些僑人眉頭微微一皺,分明是知悉了楊彥的底細。
果然,有嘀咕聲傳來:“我就是從郯城過來的啊,那里幾乎沒人了吧,羯賊游騎不時侵擾,朝庭都放棄了,去那里就藩……哎,但愿楊郎莫要后悔啊!“
”哼!“
曾聘請過楊彥擔任他家西席的胡烈冷哼一聲:“府君鴻鴣之志,安能曉以你區(qū)區(qū)燕雀之輩?你一個街頭賣胡餅的說來還是沾了楊郎油之光才以得名聲大燥,又有何資格妄議府君?”
“這……”
這人訕訕著退開。
胡烈又向楊彥長身一躬:“當日老朽便知府君不俗,但今見之,仍是耳聵心驚,對北地形勢老朽略有所聞,雖此去郯城艱險重重,但府君非常人行非常事,老朽在此,謹祝府君建功立業(yè),名震海內(nèi)!“
”多謝胡老丈吉言!“
楊彥笑著抱拳。
民眾這才反應(yīng)過來,紛紛向楊彥恭賀,楊彥一一抱拳回禮。
不片刻,有人吞吞吐吐問道:”府君既已榮任,不知來此……“
楊彥從懷里掏出三國演義與西廂記的手稿,抱拳道:“楊某沒法再為父老們說書,不過三國演義已錄出前九十八回,今欲尋人騰抄傳播,若是有誰愿意,楊某可將手稿贈與他,并附送西廂記一篇?!?br/> 從第九十九回開始,司馬懿正式登場,楊彥可不想找死。
”哦?“
圍觀眾人大為動心,楊彥的字雖然不能說與風靡大江南北的衛(wèi)氏相比,也因身份上的劣勢,不入士人法眼,卻是頗具清奇之妙,越看越有韻味,前一陣子他開的藥方,已經(jīng)有寒門庶人在收藏鑒賞了,甚至有些人讓自家子侄照著臨摹,學他的字。
畢竟衛(wèi)氏的字,通常的寒素之家緣慳一面,而寒門在書法上,確實沒有可圈可點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