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一被親哥捏住了命運(yùn)的后頸肉,整個兒提溜回西國。
初始,他抗議過:“我只是想見母親,再看看犬山怎么樣了?”
結(jié)果抗議無效,殺生丸把他丟進(jìn)了子間,讓他好好“享受”幼犬的無憂童年:“他們的事輪不到你操心。犬夜叉,不過幾年而已,你已經(jīng)被人類馴養(yǎng)成家犬了嗎?”
子間內(nèi),緣一被幼犬淹沒、不知所措,卻堅(jiān)定反駁:“兄長,把我當(dāng)成家犬養(yǎng)的人只有你?!?br/>
被捏住脖子拎走,有這待遇的除了狗就只剩他了。
在犬山他好歹是城主,是受供奉的上位者,沒誰忤逆他的意愿??稍谖鲊?尤其是在親哥手下討生活,他才是真的狗。
“家犬?”殺生丸輕嗤,嘲諷拉滿,“家犬可不會在滿月離家出走?!?br/>
簡言之,你臉皮太厚就會給自己貼金,拿自己類比家犬,也不想想你有家犬聽話嗎?
緣一理直氣壯:“所以我不是家犬。而且,我沒有離家出走,我只是去另一個家?!?br/>
殺生丸:……
鑒于子間有不少幼犬和母親,出手炒幼崽栗子影響不好,殺生丸“接受”了被幼弟懟的現(xiàn)實(shí),并默默地給蠢半妖記了一筆。
他平靜地背過身,優(yōu)雅地步出子間。不知為何,緣一有點(diǎn)脊背發(fā)涼。
“兄長生氣了嗎?”
“汪嗚、汪嗚!”一只棕色的幼犬趴在他懷里,尾巴瘋狂晃動。
緣一自然而然地伸爪給他梳毛,手法溫柔,讓幼犬舒服到發(fā)出了呼嚕聲。不多時,離他較遠(yuǎn)的幾只也爬了過來,乖順地窩在他身邊。
而攻擊性極強(qiáng)的母親們略略抬眼,在嗅出緣一也是只幼犬后,便再不管他們的玩鬧了。她們只是頗為嫌棄地甩著長尾,驅(qū)散殺生丸來過的味道。
嗯,生完狗崽之后,她們對漂亮的男妖毫無興趣,哪怕是下一任王也不例外。有且僅有的想法是——
該死的狗男人,你的氣味嚇到幼崽了!通風(fēng),把結(jié)界打開通風(fēng)!
如是,緣一在子間安住下來,一呆就是三個月。期間,犬妖們算是知悉了他身上的異常,倒沒別的反應(yīng),只是相對地更照顧他一些。
譬如他與幼犬玩鬧時,她們怕幼犬的爪牙鋒利會傷到他。
但在某天,一只鬧嗨了下手沒輕重的幼犬撓了緣一的腦門卻斷了自己的指甲,她們才明白這擔(dān)心真的很多余。
至此,她們不再理會幼犬的嬉戲。
又半月,緣一出了子間,見到了許久不見的冥加。小跳蚤風(fēng)塵仆仆而來,送來十六夜的近況和犬山的消息。
“少爺,冥加我總算見到你了!”冥加大倒苦水,“這幾個月犬山可亂了,幸好你沒出現(xiàn)。術(shù)士、神道、死神和妖怪來來往往,所爭都是你。要不是你在西國,像是要住上一百年的樣子,這事兒肯定沒完沒了?!?br/>
之后,在冥加的訴苦中,緣一算是明白了殺生丸不讓他回犬山的始末。
王虛現(xiàn)世,讓各方勢力驚懼不已。誰都想調(diào)查他、監(jiān)視他、拉攏他,犬山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然而當(dāng)事狗并不在場。
不在場搞個錘子?
任是他們鬧得沸反盈天,爭著哪家該入犬山哪家不該入,主人不在又有什么用呢?
“我沒想到,十六夜夫人有那樣精明的一面?!壁ぜ訃K嘖稱奇,“趁著犬山來客多,她把飯食、住宿和用具全漲了價,尤其針對想搶少爺?shù)娜?,價錢翻三倍不止,沒一個月就活活逼走了半數(shù)的人?!?br/>
“剩下付得起錢的人,夫人壓根不回答他們的問題,只反問他們愿不愿意做少爺?shù)募页肌!?br/>
“甘愿做家臣,便允許他們留在犬山,不愿意就離少爺遠(yuǎn)點(diǎn)?!?br/>
緣一:“母親這么說,沒人為難她嗎?”
“五條蓮那臭小子就跪坐在她身邊,誰敢為難她?”
緣一:……
十六夜的這波操作委實(shí)厲害。
別人敢趁亂對犬山施壓,她就敢提價給他們的錢袋子施壓。一邊賺錢,一邊逼走搞事者,相當(dāng)于自動甄別了麻煩等級,又能集中精力應(yīng)付真正的老狐貍。
“付得起錢”是一種篩選,能被留下的勢力必然背景不錯。偏偏,十六夜不采取合作的方式,而是直截了當(dāng)?shù)刈屗麄兊皖^成為家臣。
家臣確實(shí)是合作關(guān)系的一種,可地位就差得遠(yuǎn)了。若是同意,他們的東西便都是他的,正如三島家的一切他都能使用一樣。
偏偏,不是家臣不要,沒有余地。
十六夜看似給了他們路,其實(shí)從根本上截?cái)嗔怂麄兊倪x擇。
即使他們想為難她——孩子是王虛,身邊有五條,她怵啥?別人怵她還差不多,最好祈禱她沒事。
“不愧是母親……”緣一干巴巴地?cái)D出一句。
冥加心有余悸:“夫人是把軟刀子,見了死神也能笑著說一句‘幫我問候藍(lán)染師長,近來可好,犬夜叉多虧了他照顧’。”
緣一:……
“總之,少爺不必?fù)?dān)憂犬山,夫人能擺平?!壁ぜ拥溃扒靶┨煳鲊男攀谷チ艘惶巳?,該走的人都走了。信使帶話說,少爺要在西國住到成年?!?br/>
一問犬妖成年是幾歲?
兩百歲。
哦,那沒事了。
他們還爭個鬼啊!兩百年,他們中的人類要在犬山扎根到曾孫都入土,才有可能等到王虛回來。且對方回來即成年,他們中的非人類以前斗不過他,以后又能把他怎樣?
至于去西國找事?怕不是嫌命太長,想求個被狗咬死的結(jié)局。
冥加繼續(xù)道:“少爺?shù)莫z門疆已經(jīng)讓阿吽帶回來了,另外——”他往一旁的鷹醬身上掏了掏,取出一方做工漂亮的信箋,“這是五條蓮那臭小子送來的‘求婚’信,不得經(jīng)夫人之手,可夫人也沒有父兄,我只能送來給少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