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碎湯連鎖攤計(jì)劃推行得十分順利。
　　短短四五天，六家雜碎湯攤子，就全支起來了。
　　公道的價格、新鮮的口感，恰逢深秋天氣轉(zhuǎn)寒，火辣辣的雜碎湯一經(jīng)推出就十分受歡迎。
　　甚至有不少城中心的富裕資產(chǎn)階級，跑到青花街和牛羊市場這種偏僻的貧民窟來嘗鮮。
　　當(dāng)然，這也主要得歸功于張楚將衛(wèi)生抓得很好，不似其他街頭攤販那般腌臜，打消了很多講究人的顧慮。
　　天時、地利、人和，張楚占全了，不想掙錢都難。
　　這日，張楚日常巡視完所有雜碎湯攤子，領(lǐng)著李狗子和余二往家走。
　　“楚爺，我剛?cè)チ枖偰沁吶マD(zhuǎn)了一圈，生意很好，四張桌子完全不夠坐，俺覺得俺們還可以再支兩個攤子?！?br/>　　“再等等，不著急。”
　　“楚爺，一號攤的人手的確不夠，飯點(diǎn)的時候，劉瞎子和的吳二麻子兩個人，完全忙不過來?！?br/>　　“狗子，回頭再去咱們地盤上挑兩個手腳齊全的人，分配到一號攤打下手……規(guī)矩要講清楚，手腳不干凈，我張某人是要翻臉的！”
　　“得嘞楚爺，俺回頭就去挑人！嘿，您是沒看見，俺前天去挑人時那些窮鬼眼巴巴瞅著俺的模樣，就差給俺跪下了……一群眼窩子淺的短命鬼，早踏馬干嘛去了！”
　　張楚只是淡淡笑了笑，沒答話。
　　現(xiàn)在跟著他吃飯的人，算上李狗子和余二，足足有二十來號人了。
　　每天發(fā)出去的工錢，都有四十多個大錢！
　　要換做他一個人單打獨(dú)斗，至少要一年才能有現(xiàn)在的規(guī)模，還不保證沒有任何隱患。
　　黑虎堂的虎皮，果然唬得住人??！
　　想到這里，張楚回過頭開口道：“老二，咱黑虎堂其他大哥，都有自己的營生么？”
　　余二點(diǎn)頭：“有的?！?br/>　　“岳爺手底下有五六個暗娼，他按人頭抽皮肉錢，每天少說也有五六十個大錢?！?br/>　　“牛爺手低下有十來個苦力，每天拉倒碼頭扛大包，他從中抽成……”
　　張楚打斷了余二：“牛爺？程大牛？”
　　余二看了張楚一眼，默默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張楚虛了虛雙眼。
　　先前承蒙程大牛關(guān)照，他差點(diǎn)死在街頭……這份“大恩大德”，他張楚可是一刻都不敢忘記！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牛爺每個月給堂里上多少貢？”
　　余二：“好像是一吊?！?br/>　　張楚點(diǎn)頭：“回頭我取五吊大錢給你，你幫我親手交到堂主手里！”
　　五吊，這是他手里所有錢，其中還包括沒結(jié)清的幾十副豬下水錢。
　　但這個錢，不能?。?br/>　　在他擁有自立門戶的實(shí)力之前，這個錢都不能省！
　　余二吃了一驚，不敢相信的確定道：“五吊？”
　　雜碎湯的所有開支和進(jìn)項(xiàng)，張楚都沒有瞞過李狗子和余二，他們倆雖然沒有仔細(xì)的算過帳，但大概的流水，他們心里還是有數(shù)的。
　　張楚肯定：“五吊！幫我轉(zhuǎn)告堂主，以后我這里，每個月只多不少！”
　　余二恭恭敬敬的點(diǎn)頭：“是，楚爺！”
　　……
　　還沒到家，張楚就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老娘坐在院子里，似乎是在洗衣裳。
　　花白的鬢發(fā)，在午后淡金色的陽光中飛揚(yáng)，像極了秋日河邊飛揚(yáng)的柳絮。
　　張楚的腳步一下子變得急促了。
　　“娘，水這么涼，您不好好歇息，洗什么衣裳？”
　　張氏回過頭，見了張楚，蒼白的臉色頓時浮起了慈祥的笑容：“娘在屋里躺了半個月，憋悶得慌，正好今天出太陽，娘就出來曬曬太陽?！?br/>　　張楚沖上去撫起張氏，語帶責(zé)備的低聲道：“許大夫說了，您見不得風(fēng)……狗子，把盆兒給我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