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涼風習習。
窗外夜風徐來,月色似乎突然又變得明亮了幾分,房內(nèi)的燭光正在徐徐晚風中搖曳著。
在青冥山學習的那九年里,師父與大師兄沒少對自己說過“將來的你,一定會感激這九年里的你”諸如此類的話。
安華漆黑的眸中閃過一絲明晃晃的眸光,唇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容:當初以為師父與大師兄不過是為了讓我安心修習才這么說,這下一想,原來他們的確沒騙我,現(xiàn)下我確實應(yīng)該感激那九年中用功學習的自己。
兩人靜默片刻,安華雙眸微沉,挑了挑眉疑惑不解地問:“芷兒,你為何要將我碎尸萬段?難道你的心里真的很討厭我?”
風沅芷遠山黛眉微挑,冷冽的眸光一閃,冷然勾唇:“我還記得初次聽聞你的名字,還是在你從青冥山回京都的前幾日,那個時候我對你還頗有好感,卻沒想到你竟非但抓人毫不講理,還是一個從頭到尾的淫賊?!?br/> 從前安華被人喚作狗安華、狗男人、狗院長,從未被直叫淫賊,今日被風沅芷這么一叫,倒覺得還不如叫自己狗男人好聽一些。
安華唇角扯了扯,反駁道:“芷兒,我在你眼里怎么就成了淫賊了?”
風沅芷鳳眸劃過一絲異光,嫌棄地掃了他一眼:“你自己心知肚明?!?br/> 兩人再次靜默片刻,安華才開口道:“說好的跳一支逸影舞給我看,現(xiàn)在我想要看你跳舞,你現(xiàn)在就開始吧?!?br/> 風沅芷冷然勾唇:“跳你個鬼?!?br/> 安華挑挑眉,繼而抿唇輕笑:“不是說好了要跳舞的嗎?怎的你要反悔?”
風沅芷眉毛輕佻:“沒錯?!?br/> 風沅芷說罷,轉(zhuǎn)身便打開了房門,一陣柔風迎面吹來,安華飛速跟上,一把抓住了她纖細的皓手,問道:“芷兒,這么晚了你不侍寢,也不跳舞,去干嘛呢?”
風沅芷愣了愣,腳步一僵,極其不情愿地勾起了唇角一抹弧度,垂眸溫柔假笑道:“大人,這天已是如此晚,奴婢心想你應(yīng)該也餓了,便打算去膳房給你端些點心過來。”
說著,風沅芷再次微微抬眸,動人心魄地瞅了安華一眼。
安華眉眼一彎,唇際染上一絲笑意,勾了勾唇道:“此話當真?”
風沅芷眸光微顫,繼而微微頷首。
安華劍眉微挑:你再怎般逃走,料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好,芷兒,那你去吧,記得早點回來跳舞給我看?!?br/> 風沅芷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進了膳房后,端了一盆桂花糕放在桌上,又走到門邊上打開門悄悄往外看了看四周,確定安華不在這附近,又悄悄走了回來,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藥瓶子。
正要往桂花糕中下藥,風沅芷聽見了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不禁被嚇得纖纖玉手打了一個顫抖。
風沅芷緊緊蹙眉:“誰?”
風沅芷抬眸似驚恐地轉(zhuǎn)過身,見來者是阿沁,才松了一口氣。
阿沁道:“小姐,是我!”
風沅芷秀眉微蹙,輕聲問道:“阿沁,你怎么到這兒來了?”
阿沁眨眨眼,“小姐,我方才一直在安華那間房的附近,你出來后,阿沁一直跟著你走到了膳房?!?br/> “跟我來,可是有什么事?”
“小姐,今日你往酒里下藥,卻沒成功讓安華中毒,阿沁想,這回一定行?!?br/> 說著,阿沁便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黃色的小藥瓶,把頭湊近風沅芷的耳邊,悄悄說道:“這藥我趁白缺睡著時,偷偷從她身上拿走的,聽聞白缺這個人的家里人頗懂藥理,時常來京都給她送藥,據(jù)說送了不少毒藥給她防身用,阿沁心想,她身上時刻帶上的應(yīng)該是防身的藥,小姐你把這個拿去用,最好能把安華給毒死。”
風沅芷心中一緊,緊緊蹙眉:“你不知道這是什么藥?他是朝廷命官,若真能把他毒死,那我們肯定也活不了了。”
阿沁聞言,沉默一瞬,又道:“興許白缺帶的都不是什么能把人毒死的藥,最多也就把人弄暈,或者是慢慢折磨他人。”
風沅芷微微蹙眉,抿了抿唇,道:“如若是不致命的藥,那我也該放心,但若是.........”
風沅芷欲言又止。
“??!小姐!”
阿沁突然驚叫,風沅芷朝著阿沁指著的方向望去,見一只老鼠正在自己的腳邊。
風沅芷淺淺勾唇,拿起一只桂花糕,灑上些許瓶中的藥粉,俯身放到它的面前。
只見那老鼠吃了之后,亂竄亂跳個不停。
風沅芷見狀,唇角再次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拿起了那瓶藥,往桂花糕里倒,再將粉末輕輕抹勻。
阿沁斂了斂笑意,道:“小姐,待會阿沁會一直在門外候著你,等安華發(fā)作了,我們就一起跑?!?br/> 風沅芷神色一斂,點了點頭便端起了桂花糕往安華的房里走。
剛打開房門,又差點一頭撞進了安華的懷中。
“終于回來了?!卑踩A輕聲道。
風沅芷呼吸一緊,連忙把桂花糕端放到桌上,開口說道:“大人,點心已經(jīng)端來,不如先吃點?”
安華把房門關(guān)了,坐在凳子上,拿起了其中一塊,咧嘴淺笑道:“芷兒,不如我們一塊吃?”
風沅芷怔住,連忙推脫道:“大人的點心,奴婢怎敢吃?還是大人吃為好?!?br/> 安華再次看了一眼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勾唇道:“你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