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憤怒的賭徒們,要將賭坊拆了,王坤立刻大喝一聲:“都住手!”
“這位捕快大人,你可看到了,他們出千在先,我們在這輸老多錢了,為什么不能砸了他?”
“對,對,就該砸了他!”
群情激憤,賭坊的打手荷官們也不敢多說話,全都跑到王坤的后面躲了起來。
王坤沉聲說道:“賭坊出千,自有縣衙處理,你們若是隨意砸搶,同樣要觸犯王法?!?br/> “去特么的縣衙!那幫貪官污吏,還能少吃了他們的進供?”
“有本捕在此,哪個敢為他們脫罪?!”王坤擲地有聲道。
在世人眼中,天策府的形象永遠是正面的,王坤已經做了保證,賭徒自然相信。
王坤隨便找個賭徒,讓他去縣衙報案,自己留在這里看守現場。
等待縣衙來人期間,王坤始終在打量著路峻,見他醉眼惺忪,還不忘收起賭資,忍不住搖了搖頭。
他平素待路峻不錯,與大多捕快一樣,將其視為子侄。
高彥敬將路峻逐出府后,王坤與其他人一樣惋惜不已,但卻無法違拗正印捕頭的意愿。
結果卻沒想到路峻居然一反常態(tài),不但喝得醉氣醺醺,還跑到賭坊大賭,王坤頗感失望,忍不住出言訓斥起來。
“路峻,你雖然被逐出府,但也不該自暴自棄,看你喝成什么樣子!”
“呵呵,那你想讓我怎樣?”
路峻指著天策府的方向,大聲叫道:“沒錯,我是犯了府規(guī),出手傷人,但那是他們欺我在先!高彥敬只聽一面之詞,不由分說就廢我武功,逐我出府,我還能怎么樣?!”
王坤眉頭微皺,說道:“至少也不能流落賭坊,需知十賭九輸……”
“夠了!我不用你來教育我,你們中但凡有一個人真為我好,就應該在高彥敬面前替我分辯,而不是現在假惺惺地來關心我!”
路峻臉上布滿了怒氣,歇斯底里地大喊了起來。
眾人眼中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原來這個天策府棄捕,好像是被冤枉的。
王坤臉上涌起一片愧色,嘆口氣道:“你不知高正印……”
“行了,我不聽你的解釋!”
路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也許在你看來,我應該去找家武館,或是找個鏢局,才是正經營生??墒悄悴恢溃壹易?zhèn)髻€經一部,我為什么要去受苦受累?離開天策府又怎么樣,我照樣能做富家翁!”
賭經之說,自然是無稽之談,不過是路峻為了掩蓋慧眼,而隨口編造出來的。
這謊言經不起深究,但世人始終對祖?zhèn)鞫诸H為迷信,加上路峻未曾輸過,在場所有人竟然都信了。
“難怪他就從來沒輸過,原來有家傳賭經?!?br/> “他祖上該不會是賭神級的人物吧?”
“以后就和他混了……”
這便是路峻的目的。
一切都在路峻的計劃中,從進入賭坊開始,他就在布局,醉酒發(fā)瘋,大打出手,千金豪賭,都是他早就計劃好的。
果然,他傷人后吳勝出來鎮(zhèn)場,被他打傷后第一個反應不是去找其他幫手,而是去天策府報案——因為冒充天策府捕快是重罪,至少也要刺配從軍三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