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gè)娼婦的眼睛看見是我家狗蛋點(diǎn)的火了?”劉桂英兩步站到李老太身邊,叉著腰,朝對面的秋老寡婦狠狠呸了口口水:
“村里的猴崽子多的是,誰曉得是哪個(gè)天殺的小混蛋干的,想賴到咱狗蛋身上,沒門!
老秋寡婦沒料李家三兒媳婦混賬起來,歪理一套套的,比李老騷貨一點(diǎn)不差。她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她,扯開罵得有些嘶啞的喉嚨:
“哎喲,你個(gè)小騷娘們,都被老娘親手抓住了還不認(rèn)哩!大家瞧瞧,瞧瞧,這一家子黑了心腸的,仗著人多就這般作踐咱這孤兒寡母啊!”
“老寡婦,你別血口噴人,抓麻雀燒的小混蛋可不少,不過是趕巧了你去碰到我家狗蛋,要真是咱家狗蛋燒的麥子,咋?”
“他還呆在麥地等著被你抓?。俊眲⒐鹩⑿敝劬?,一張馬臉拉著老長,往院里院外看熱鬧的人群一一掃去,跳起腳破口大罵:
“日他娘的誰家的小混蛋,敢做不敢當(dāng),全推在咱家狗蛋身上,看老娘不撕了他?”
本來看的津津有味的大娘媳婦子們,見劉桂英把禍?zhǔn)峦苽€(gè)一干二凈,每家有娃的都惹的一身騷。
頓時(shí)就有老婆娘不高興了,直接懟:
“狗蛋娘,飯可以亂吃,這話可不能亂說?咱家的孫子可沒那么大本事,小小年紀(jì)就敢燒糧絕人路?”
“就是,就是,我家兒子可一直在村東頭耍,可沒去過秋大娘家的麥地.....”
“可不是,秋大娘,這娘們張口就噴糞,都在地里被逮住了,還想賴給別人,這心也汰他娘的黑了,這回你可別輕易饒了她!”
本來看著三兒媳婦嘴皮子噼里啪啦罵得起勁,李老太就閉了嘴抽空喝了口冷水,潤潤干燥的嘴,沒想到這個(gè)蠢婆娘,一個(gè)不留意就引了眾怒!
四嬸王大梅抱著被叫罵聲嚇哭的鐵蛋,看自家婆婆和三嫂做錯(cuò)了事,還這般不要臉的在院子和秋寡婦打嘴仗,她自詡為能認(rèn)兩個(gè)字就高人一等,連忙拉了同樣不自在臊得慌,卻不得不站在屋檐下壯勢的鐵蛋爹,以鐵蛋受了驚為借口,告訴了秋風(fēng)黑臉的李老頭一聲,就把自家男人拉了進(jìn)屋,門砰的一關(guān),把三房直接從這場混戰(zhàn)中抽離出來。
沐雪拉著她娘的手,看她娘板著臉也不賴煩管這事,卻又不好像四嬸那樣直接回屋去,只得跟著站在屋檐下,加入沉默的壯勢大軍。
這期間,沐雪奶還惡狠狠瞪了她娘一眼,想要她加入罵戰(zhàn),沐雪娘別開臉,實(shí)在沒臉跟著家里兩個(gè)混賬婆媳欺負(fù)人一寡婦家。
“讓...讓...讓開...”家里有小孩的都在撇清劉桂英的污蔑,院口,劉癩子就吊兒郎當(dāng)?shù)臄D了進(jìn)來。
“這是咋回事,我老遠(yuǎn)就聽著叔家里熱鬧的很呢!”劉癩子擠進(jìn)來一眼就看見紅著眼睛,哭哭啼啼扮柔軟的小秋寡婦,眼睛一亮,心一癢,連忙抓住身邊人問了個(gè)原委。
這小寡婦他才剛得手,正新鮮著,怎能眼睜睜看著被人欺負(fù)了去,劉癩子往院子里一站:
“狗日的,我還以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燒了人家的麥子嗎?”
“李叔,您可得賠人家,這孤兒寡母的,連我劉癩子都不忍心欺負(fù)呢!你家還出了讀書人,就是這樣做人的?”
說著,劉癩子得意的朝小秋寡婦拋了個(gè)媚眼,笑得滿眼淫蕩。
李老頭看劉癩子為秋家出頭,皺了皺眉,沉住氣還是沒開腔。糧食誰家不愛,這才得了免稅的消息,就要拿出去三麻袋麥子,李老頭看著院子里罵得唾沫橫飛老婆子,肉痛的很,他實(shí)在不愿拿糧食出來!
“我呸,劉癩子,你少在這兒鼻孔插蔥冒充大象,咱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來多嘴多舌!”沐雪奶吊著三角眼,恨得牙癢癢。
“哎呦喂,我的大娘哩,您老也太仗勢欺人了,連我劉癩子都看不過眼了,還不興我說一嘴??!”劉癩子被罵了依然一副嬉皮笑臉:
“大家看看,看看啊!”
“這秋家男丁都死絕了,也就剩兩個(gè)寡婦子,沒個(gè)男人撐腰啊,這才讓人爬到腦殼拉屎,今兒??!我劉癩子就撂下話了,我就罩老秋家了?!?br/> 劉癩子一拍大腿,仰起臉,滿臉爛笑瞬間變得黑鍋一般,頭頂?shù)陌]子充血紅的發(fā)亮,他是真犟上了:
“狗日的,李老太婆,你今兒是給糧也給,不給也得給,不然,我一把火把你房子燒了信不信?”
“不就是玩火嗎?你家那小混蛋都會(huì),我還不會(huì)?”
“劉癩子,你嘴巴給我放干凈點(diǎn)!”沐雪爹見劉癩子罵人,就想沖下去。
沐雪反應(yīng)快,一把死死拉住她爹,沐雪娘趕忙在沐雪爹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在他耳邊小聲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