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裝備精良但是戰(zhàn)斗力還不如二十萬頭豬,打不過廂軍也打不過社團成員的大宋禁軍,在僅僅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里全部成了階下之囚,甚至連成規(guī)模成建制的反抗都沒有。
隨著禁軍繳械投降,剛剛還劍拔弩張的汴京城也重新鮮活了起來,“官家萬勝!御駕已歸”的歡呼聲開始響徹整個汴京,甚至隱隱傳到了氣氛一片緊張的紫宸殿。
剛剛率眾進入紫宸殿不久的趙吉翔臉色微微一變,轉(zhuǎn)而卻又鎮(zhèn)定下來,沉聲道:“皇嫂可聽到了?這京城萬民,始終還是認可朕這個大宋官家的。”
“請元祐皇后撤簾?!?br/> 不待孟太后說話,蔡京就先跳了出來,言語中只字不提元祐皇后被趙桓尊為隆祐太后的事情,只是口口聲聲的稱呼元祐皇后。
掃視了殿中群臣一眼,蔡京又接著躬身道:“畢竟民心所向,臣請元祐皇后撤簾還政!”
“一派胡言!”
沒等珠簾后面的孟太后出聲,李若冰就先站了出來,高聲道:“上皇已禪位于當(dāng)今官家,何來還政之說!
即便上皇意欲還政,也該等當(dāng)今官家回京之后再行還政,蔡老匹夫如今逼迫太后撤簾,視當(dāng)今官家旨意如無物,豈非離間天家?”
訓(xùn)斥完了蔡京,李若冰又躬身對珠簾之后的孟太后拜道:“臣,請誅蔡京,以正天下視聽!”
珠簾后的孟太后依舊沒有出聲,李綱暗中向著王宗濋使了個眼色,然后出班拜道:“臣,李綱,附議,請誅蔡京,以正天下視聽!”
隨著李若冰和李綱先后表態(tài),整個紫宸殿里頓時站出來數(shù)十位官員,一起躬身拜道:“臣等附議,請誅蔡京,以正天下視聽!”
珠簾后的孟太后終于嘆了一聲,說道:“上皇,可知人心所向了么?”
趙吉翔還沒有開口說話,高俅卻高聲喝道:“殿前武士何在!”
在這個不勝即死的要命關(guān)頭,從汴京街頭混混起家的高俅終于顯示出他狠辣的一面——
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掉提出問題的人,比如李若冰和李綱,解決掉他們,再用他們的人頭來逼迫孟太后撤簾還政,剩下的自然也就沒什么問題了。
王宗濋站出來拍了拍手,待一眾殿前司的武士沖進來之后才摸了摸鼻子,對高俅道:“殿前武士在此,高太尉喚他們做什么?可是要蹴鞠么?”
我蹴你大爺?shù)木希?br/> 高俅心中暗罵一聲,打量了一眼各執(zhí)兵刃的殿前司武士,皮笑肉不笑的道:“本太尉好歹也曾做過一段時間的殿前司指揮使,對于殿前司關(guān)心一些,也是正常?!?br/> “哦~!”
王宗濋擺出一副晃然大悟的樣子,又揮揮手命殿前司武士退下,然后才捋著胡須道:“現(xiàn)在本官蒙官家不棄,欽點為殿前司指揮使,就不勞高太尉掛心了?!?br/> 趙吉翔臉色一沉,望著王宗濋道:“王卿家好大的官威!”
“謝上皇夸獎。”
王宗濋不屑的呵了一聲道,又恭恭敬敬的向著趙吉翔拜道:“臣,請上皇退居龍德宮?!?br/> 何灌也躬身拜道:“臣附議,請上皇退居龍德宮?!?br/> 趙吉翔的臉色終于變了。
王宗濋全面倒向趙桓,原本就在趙吉翔的預(yù)料之中——
王宗濋于自己而言,不過是眾多大舅哥小舅子之中的一員,而對于趙桓來說,王宗濋卻是唯一的親舅舅,他如果不全面倒向趙桓,那才是大白天的見了鬼。
只不過,王宗濋所執(zhí)掌的殿前司也就是那么回事兒,大貓小貓一共就沒幾只,成不了什么大事兒。
但是何灌為什么也會倒向趙桓?
他可是當(dāng)初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甚至自己退位之后,還曾經(jīng)讓他去守衛(wèi)皇城的宮禁!
朝堂之上,一眾武將眼看著何灌和王宗濋都先后表態(tài),便一起躬身拜道:“臣等附議,請上皇退居龍德宮!”
“你果然還是那個樣子,見小利而忘大義,好大事而惜身,如今更是為了一己之私,就不惜鬧出來這么大的亂子?!?br/> 就在趙吉翔忽然感覺自己有些手足無措的時候,珠簾后的孟太后卻嘆了一聲,說道:“上皇,好好的修你的仙,問你的道,不可以嗎?莫非一定要敗光祖宗留下的基業(yè)你才甘心?這場鬧劇,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
……
御輦之中,趙桓半瞇著眼睛,又伸手放下了簾子——
現(xiàn)在趙桓已經(jīng)不太相信汴京城百姓的節(jié)操了。
大宋的百姓全都有往車上扔?xùn)|西的毛病,有扔干果蜜餞的,也有扔手帕肚兜的,從太原回汴京的一路上,趙桓的御輦上,還有旁邊護衛(wèi)的車上,就已經(jīng)不知道被人扔了多少干果蜜餞和手帕肚兜。